酒楼里的隔间,夜里静悄悄的,静谧到可怕,庆幸的是偶尔传来几声打更的声音,让人知晓自己还能感受到世间,自从周余生离开后陆忘离就一直坐在窗边,静静的望着窗外,静的空无一人的街道,实在是落寞的紧。
良久,她轻叹一声起身走出了酒楼,跃身上马一路奔驰到黑夜里,与黑暗融为了一体没了身影。
次日清晨,陆忘离强撑着浑身的乏困进了路边一个酒肆,酒肆主卖酒水,所以满肆酒香,让这四下无人的田野地也多了几分人味儿。
“老板上壶好酒。”陆忘离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凳子上,在等着上酒的途中小睡了一会儿,直到被一阵过车声吵醒。
“老板来写包子和茶水,记得要打包好,我家小姐要带走。”
老板将酒壶放到陆忘离的桌子上,然后大声招呼着那辆前来的马车,“好嘞!马上来!”
陆忘离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辆马车,总觉得这辆马车在哪里见过。
眼见着老板把吃食递给了车夫,车夫就要赶车走了,陆忘离拿起酒壶走到马车旁,一条胳膊撑着马车问:“敢问是哪家小姐,竟来如此偏僻之地,可否让在下瞧上一眼?”
车夫想着赶人,对着陆忘离推推搡搡,一个平常人怎推得动一个武将,她就站在那里任凭车夫推搡,愣是推不动。
“罢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那声音干净的紧,像是没有杂质的湖水。
陆忘离歪头一笑:“在下可否同姑娘见过,无论是这马车还是声音都如此熟悉。”
这时一个玉手从车里伸出来撩开了车帘子,一位身姿曼妙,身着鹅黄色衣裙,头戴白色薄纱斗笠的女子走出来,女子的面容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但可以大致判断出这个女子长的清秀无比。
女子在马车上站直了身子往下望去,陆忘离则是站在车旁一脸笑意的直直的望着她,“姑娘就是好生熟悉,你我当真见过。”
斗笠下的人微微勾起唇角,但声音还是不变的冰冷,“姑娘莫要信口雌黄,小女子从未出过远门又未曾见过几个外面人,何来熟悉之说?”
陆忘离眸子微眯,向那女子伸出手笑道:“姑娘不妨下车,我同姑娘慢慢说。”
女子瞧了一会陆忘离伸过来的手,忽然抬起了头,倨傲的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多待了。”说罢就要往马车里走,陆忘离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女子的胳膊将她整个人从马车上直接拽了下来。
陆忘离扶着她的后背,将女子身形稳住,“姑娘想走却没给我一个解释。”说罢就要去摘她的斗笠。
车夫见状赶忙上去阻止,连带着老板也过来了,老板一边将两人分开,一边着急的喊话:“哎哟喂!两位别在这里动手啊,荒郊野岭本就没有什么人烟,小本生意不好做,两位姑奶奶还是去别的地方打架吧。”
陆忘离听着老板的叫喊太阳穴直突突,合着老板这是以为她来这里打架了,“姑娘把斗笠摘下来在下自然放你走,如若不肯别怪在下不留情面。”陆忘离直接威胁上了。
女子在车夫和老板的帮助下成功从陆忘离手里挣脱,二话不说上了马车,车夫见自家小姐上去了也跟着往马车上跑,老板挡在陆忘离面前,车夫猛蹿上马车“啪”的一声,马匹嘶鸣一声向前狂奔而去。
陆忘离眼见着到手的线索跑了急得心慌,将老板忽的推开,骑上马就朝着马车消失的地方追去。
“那人极有可能和崔楚有关。”陆忘离这样想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既然与崔楚有关,势必要去与他会合,而崔楚他……”
陆忘离往月关的方向望去,“在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