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安安

白石清用膝盖支着手臂，用手捧着脸，带着眷恋的笑了笑。

　　“我姥爷说他死后，骨灰一半埋在这里，一半想撒在那片山区。

　　他虽然说是想，但这老头精明着呢。我她宠他，他说他想，我姥就做了。”

　　时间伴着雾雨，越来越小，仿佛想缩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

　　一时间，无人言语。

　　良久，陌云桑踢了踢白石清的脚侧。“白石清”

　　女孩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这个故事来自百年前的祖先收下了，等回去车费我掏。”

　　“陌云桑，你大爷，占我便宜啊！”白石清指着陌云桑笑骂道。

　　我不用向你祭酒，你还在我身边。

　　而你也不用难过，我带前世未完成的誓言。来这浩荡人间，找到你了。

　　白石清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展给陌云桑看——是来自程秀英的视频通话。

　　视频中是一株梨花树，白色淡雅的花瓣，落到视频中立起的那座石碑上。

　　石碑上字数寥寥，刻有吾夫陈宣立之墓。

　　墓志铭只有一句话：幸运如我，走过人世一趟。

　　白石清举着手机坐到了陌云桑身边，问道“姥，你到了？”

　　手机中传来慈祥怜爱的声音：“姥姥到了，囡囡，给你姥爷买酒了吗？”

　　“买了，他最爱的二锅头。”

　　白石清的摄像头也是对着墓碑。

　　于是这一老一少，一个在热闹的县城，一个在偏远的山区。

　　同时举着着酒杯，对着青天，又移至碑前。敬于其所爱之人。

　　梨花落入酒杯之中，雾雨沾染上酒香，于世间悲悯处道一声安好。

　　“姥爷”

　　“老头子”

　　二人齐声道“要平平安安。”

　　酒祭故人，聊寄思念之情。

　　白石清挂了电话后，笑道“常言道，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无需到九泉，不然我姥爷又要喝得酩酊大醉了。”

　　白石清收了酒和杯，重新撑开伞，往家的方向走去。

　　清明节过完后，白石清和陌云桑又回到了淮安。

　　教室里十分热闹，每个人都在和同伴讲述假期里干了什么事。

　　“行了，行了。说话的都缓缓，等会主任该提刀来找我了。”李季在讲台上维持秩序。

　　学生们都笑了起来，陈浩接道“您放心，真来了，我们帮您挡住，您从窗户那跑。”

　　“陈浩，咱这是三楼，你想摔死老季啊。”又有一个男生接道。

　　“我可没这样说过，赵志远，你诬赖人。”

　　“差不多都行了，有事安排呢。都安静！”李季等到等学生都安静了下来后。

　　喊道“班长，上来讲下咱的任务。”

　　任力非拿了个本子走上讲台“学校举办了文艺汇演，可以演话剧、小品，也可以唱歌什么的，有意愿的下课可以来找我报名。

　　然后就是春季运动会了。班服已经订好了，女生是学士服长裙，男生是学士服。

　　各项体育运动，等下体育委员会安排。还有什么问题吗？”

　　“班长，文艺汇演可以报乐器吗？”一个女生问道。

　　“可以的，如果会弹乐器的话，也是一个优势。”

　　“诶，同桌，你打算报吗？”白石清凑近陌云桑问道。

　　“报什么？节目吗？”

　　“对啊，我感觉你应该挺多才多艺的。”

　　“那是你的错觉，你自己不是会写歌吗？怎么不自己参加？”

　　“我什么时候会写歌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白石清惊讶道。

　　“那首《秋落》不是你自己写的？”

　　白石清没有再装傻，但语气冷了下来“是，但是你怎么知道的？”

　　她讨厌别人乱翻或者窥探她的隐私。

　　“听过两回，感觉像是你唱的，就诈了你一下。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白石清被气笑了，看着眼前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女生有些牙痒。

　　“白石清”陌云桑望着她，眼神深邃炙热。

　　白石清有些气虚，凶巴巴的说：“干嘛？”

　　“你报名吧，就唱这首歌。”

　　“不唱，我一个人站在台上太尴尬了，我不要。”白石清果断拒绝道。

　　“不尴尬，你唱这首歌很好听。”

　　白石清回避陌云桑的视线道“再说吧，不才开始报名吗？”

　　陌云桑嗯了声，没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