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问过他,怎么学会抽烟了,吴芮把烟头按在铁炉子边上笑了笑,“你闻不惯这味吧,这么多年我却是习惯了。”
他眯着眼睛,三十岁的脸上露出点沧桑感来,回忆过去时候眼睛亮极了,他这个岁数却已经开始喜欢回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我们家是正统的盗墓家族,虽然说祖上也穷过,可是这一行却是有传承的。”
“我从小接受的是土夫子的教育,放到现在用时髦的话来说也算是精英教育了,我们这一脉靠的是嗅觉功夫,为了保持嗅觉敏锐,不仅要用药,而且抽烟喝酒这样气味太重刺激性物品是绝对不让碰的。”
叶羽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是鼻子坏了才染上的烟瘾吗?”
吴芮指着自己鼻子,“坏是真的坏了,说是烟瘾倒也没那么重,闷的时候来一根很有用。”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当年还未弱冠的年轻人腼腆和善,如今也变成了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了,虽然还没显出老态,但已经不是那个万事随心的人了。
想一想,除了刚见面时候他控制不住的落泪,此后再没有失态过。
吴芮还在说,“鼻子坏了我就养狗,以前是爱好后来就成了手段,在训狗这一方面我还是很有天赋的。等去了杭州,就安安心心养狗,那些事再不想管了。”
叶羽将红薯沿着炉子翻个个,借着那热气揉揉脸,问道:“他们叫你狗五,是因为你鼻子很灵还是因为你擅长养狗啊?”
吴芮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想了想道:“都有吧,其实最开始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名字,我一开始的名字里带个垢字,叫吴垢,倒过来不就正好就是狗五吗?恰逢其会而已。”
“吴垢?”叶羽奇怪。
吴芮拿起挑炭火的铁棍在地上慢慢写出来,叶羽歪着脑袋去看,是尘垢的垢,她皱眉觉得吴家的人都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习俗,怎么一个两个名字都不正常。
吴邪听着就不像个人名,当年齐铁嘴评价过,邪是土里的怪物,反正没一个好的释义,而这个垢字,就更不好了,土字和后字结合,可以理解为土里埋葬的帝王,说白了还是腐烂的尸体,这怎么也不像是人名。
叶羽觉得后来改名成吴芮她是非常理解的。
吴芮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名字不好,土夫子能有什么文化呢?名字都是生下来对照古籍翻开,指着哪一页哪个字就算,不过后来有游方道士说过,我这个垢字好也不好。”
叶羽很想问,这还有好的一面,难道是和什么八字相合?
吴芮道:“我也是听道士说的,说《道德经》里有‘受垢之国是谓社稷主’这样的话,解释的文雅点,就是背负得了众人的责任和要求才能成为上位领导者。”
他摇摇头,“但我的命格不行,所以灾祸随之就来了。当时我根本不信这种鬼神之说,这一行里人心比鬼神恶,我见的太多,最后还是我父亲压着我才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