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哪有那么神?”他质疑着我的话。

没一会儿，记忆中的美丽预期上演，鲸鸣响彻广场上空时，我恍惚间好像看见一朵硕大绝美的烟火同时绽放，原来是抬头的人们脸上的笑颜。浮华万千，世事无常。此刻广场上喧闹而安静，安静的是大家的心灵，或多或少在这声深远的鸣叫中被宽宥；喧闹的是孩子们的欢呼，手牵着手围着转圈，像一场盛大的聚会。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感染着我，我仰望叶潭，他眉眼仿佛舒展开来，不再紧凑着，笑容里尽是祥和。他垂眼，我们相视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一直在这里，在这光彩的气氛中。

他似乎真的高兴起来，喋喋不休地说着他对鲸鱼的喜爱，浑然忘却适才感情的伤痛。我们又聊了许久，他才回酒店，我自己骑车回姑姑家。风声呼呼地吹过耳旁，听不见我急促起来的心跳声。停好车，跑上楼，气喘吁吁地开门，回房，我渐渐平静，这才懂得我的心慌源于何故。

分别的两个人总要拥有不同的故事，没有交集的故事。

叶潭是这样，几年后便是喜欢过女孩子的大男孩；白舟犹会不会也这样，没有我他是不是一样过得很好。

高中是一座生产大学生的工厂，也是一条暗涌着许多爱恋的河流，多少故事发生于此，藏身于此，也止乎此。

白舟犹是我的高中岁月浓墨重彩的一笔，没有他，三年的生活仅剩学习的压力；没有他，我的青春也多了些寻常，少了些痛苦。

似乎有只虫蚁类的东西钻进胸腔，呛得我难受。我和许多人比如小叶哥一起吃过麻辣烫，与他却从未好好挑一间餐厅，坐下来，欣赏彼此眼中的自己，和那对情侣一样。

我与白舟犹匆匆走散，应该一起享受的事一件也来不及尝试。每每想到此处，身体如抽空般止不住颤抖。

叶潭再逗留了几日，但我得回奶茶店上班，没有时间陪他。他显然也不需要我的陪伴。

我也好奇过小叶哥喜欢的女生会是什么样子?星期二的晚上，准备换班回家的我有幸见到了。他们手牵手从对面街走过来，点了两杯烧仙草，加冰的。

小叶哥先认出我“诶，湾湾，原来你在这里兼职啊！”

“是啊，这么巧出来逛街。这就是小叶哥的女朋友吧”

“对，她是我和你说过的--”

话没说完，她便主动介绍“你好，我叫勾学薇。”又转向小叶哥，“小潭，她是你朋友吗？”

“啊，给你介绍一下--”

我不想让她误会我和小叶哥认识很久，连忙说，“小叶哥做过一年的学长就转学了，最近才碰到。小叶哥还和我说你温柔懂事，善解人意。”

“喂，你们俩让我说完行不行”

“当然行，但我难得见这么漂亮的美女，想套近乎嘛”我把烧仙草递给小叶哥。

她笑得很优雅，“原来是学妹，嘴巴真甜。谢谢你啦，那我们走了。”

“好，慢走。”我用两只手的大拇指比了甜甜蜜蜜的手势，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