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去联邦城？”封铭把U盘拔掉就扔在地板上两脚踩碎了，怒道，“和一个人接头？那个该死的渊怎么不看看我的日程表？老子今天还得测试九件武器……”
渊是暗网组织的创立者。年龄未知，性别未知，一连玩消失三年甚至可以加上一个生死未知。
封铭承认收到渊的本人私信和证实后他确实激动了那么一秒钟，真的只是一秒钟。
“封老大别担心，我帮你测去！”陆长空兴高采烈地拿着封铭的签名跑向研究所，喃喃自语，“所有数据在我的测试下翻个倍就成。”
封铭无奈地把布莱克交给了叶璇，自己拿着一件外套就往基地的停机场走去。
不过也不算坏消息，毕竟如果有个人能卧底在黑乌组织的话未尝不是一件方便的事。
窗外的天少有的蓝得反光，万里无云。封铭总算松了口气，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和飞行员打了声招呼就背着伞包往外跳。
联邦城的制空管理不像其它地方那么松，封铭必须从这里开始坐车转到列车站再坐半小时的磁悬浮列车。
很麻烦。所以他讨厌来联邦城。
威廉·博尔特其实很喜欢联邦城，因为他自己本人的公民身份还没有被吊销。这全是因为他密不透风的保密工作让现在的国际通缉榜都以为乌鸦教父和血神背后空无一人。
所以他凭借着自己音乐家的明面身份高价买了直达票。
威廉几乎是哼着小调来到联邦城的那家酒吧的，他轻车熟路地拐进了一个包厢，点了满桌的酒。
他脸上的轻松自在持续到封铭推开这里的门。
威廉记得七年前那个暴露了身份的暗网组织特工，封铭也记得那个随手引爆了自家据点的疯子。
几乎是同时，同一瞬间，同步的动作。封铭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威廉，而威廉的指间也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薄玻璃瓶。
威廉点名的确实是业绩最高的队伍队长。但他可不认为暴露身份的特工能被称为业绩最高。
封铭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冷静。”威廉将指尖对准了玻璃瓶最容易被掐断的位置，露出了玻璃瓶中淡白色的液体，冷笑，“好歹是一个队长，考虑好你的队员，他们来收尸的时候会不会给咱们陪葬？”
封铭想大声地回复他他妈的根本不在乎。
“噢，你的搭档是死于那场爆炸吧。”威廉轻笑一声，在封铭暴动之前压低了声音，“虽然抱歉，但我弟弟也死在那里。我也想就现在把你杀了，同归于尽应该是最好的归宿。但谁都没有错，谁都不该死。你觉得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七年前，你们的目的是我们研发出来的那些武器。所以我们是敌对的。现在，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了，剿杀黑乌组织残党。我唯一的亲人死了，他死的时候才十七岁。”威廉站了起来，与封铭对视，脸上的笑意与轻松一点点消失，“你以为我没有你痛苦？你以为我会不记得你？但我清楚我他妈应该恨的是黑乌，还不是你这个棋子。黑乌组织确实利用精灵进行无人道的实验，我他妈都看着呢。”
“你不逃？”封铭咬牙，满脸自暴自弃地把枪收了，“还是故意的？”
“逃了怎么拿资料？怎么拿报复的资本？”威廉单手从长条沙发的一侧提起一个公文包，“我曾经也信过这个组织，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想要它死。渊要的诚意，你带走吧，我会继续提供给你们黑乌的所有行动路线。另外，血神和乌鸦教父确实回来了，如果要证据的话，这个拿去。”
封铭接过了威廉递过来的东西。这是新型硅体留声储存卡，保质期只有两到三天。相当于给他们节省了一个任务。
他自己本身也不是多么冲动的人，自然意识得到威廉说的话确实有可信度。
封铭把储存卡的插去投影器，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验证了这个储存卡的真实性：
“我们绕了点路……”
“老天，他好高……能和人类无障碍沟通？”
“不用担心，那儿已经被毁了……”
……
“你录音的位置还都挺近。”封铭不爽道。
威廉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谁会提防一个年轻有为的技术人员呢？”
封铭冷哼一声，提着公文包就准备走，刚踏出一步又转头问了一句，“那些是什么？”
“我弟弟的琴，我的乐谱。”威廉淡淡地笑了笑，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红酒，“这些是古英语和古汉语，应该很少有人能看懂了。”
封铭一言不发，离开了包厢，去前台点了两杯酒，就坐在吧台。
威廉眼角余光瞥到封铭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这个人虽然危险，却也是软肋最明显、最容易取得信任的。
想了一会儿，威廉将琴拿了起来，一串充斥着温暖与热情的音符随他的指尖流动出来。
他说的所有话中，只有一句是真的。
谁都没有错。
只有这一句。
他的心在面对托米的死亡的时候确实有过起伏，但也只是痛苦而已，而痛苦经历得太多也就数不过来了，他的人生就是由痛苦构成的。
所以他一直都什么也不在乎，他可以为自己的一个随机的想法付诸一切，也可以将自己的所有压在人类的命运之上。
谁都没有错，谁也都有错。错的是整个人类，而不是个体。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