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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安想了想又补了句。
江楠安我最近很乖哦!
江楠安打针都没有哭呢,护士小姐姐都说我很厉害……
江楠安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然后又立刻调整好面部表情,红着眼问鹿晗。
江楠安你说我还能活多久啊?
这一刻,鹿晗视如珍宝般捧着江楠安的小手手,眼睛里面全是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楠安说。
也许活得下去……
也许连明年春节都过不了吗?
不可以啊,他说不出口的。
江楠安可是……
最喜欢的看烟花了。
她像小时候一样,扯了扯他的衣角,笑脸却对应不了儿时的脸。
鹿晗缓过神。
鹿晗怎么了?
江楠安我……
江楠安改天,你带我去看海棠花吧,现在是九月了。
鹿晗好,过段时间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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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早晨最是清爽,她披了件薄薄的外套,里面穿了件碎花小裙,仿佛不在意这寒意渗人的凉风。
现在是十一月,海棠花已经开得很盛了。
鹿晗前面太忙了,你也还在养病,没能带你来。
鹿晗现在也刚好,海棠开得正盛。
鹿晗边说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挂在江楠安身上。
鹿晗太凉了,怎么不多穿点?
江楠安不在意地嘟嘟嘴。
江楠安不好看吗?
鹿晗好看,但是身体为重。
鹿晗揉了揉她的头,轻声细语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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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遍野的花树,绿油油的叶子和小巧玲拢的海棠花。
走到山顶的时候,江楠安太累了,就坐在一棵花树下歇着。
细长的树干只能勉勉强强支撑一个人。
她倚靠在鹿晗的肩头,自顾自地唱着民歌。
唤响呀呀的,是地方话。
江楠安唱到最后一句。
江楠安春去秋来,海棠花开。
她的气息稍微又些喘。
江楠安抬头看了看粉红娇嫩的海棠,露出牙齿,笑眯眯的,像小时候一样快乐,无忧无虑。
她又挨了回去。
江楠安你知道海棠花的花语吗?
鹿晗想了想,也抬头看了看那开得娇艳的海棠。
鹿晗美丽温和,游子离乡。
她笑着,呼吸渐减。
江楠安用尽全身力气缓缓吐出两个字。
江楠安苦恋……
水蒸气遇冷液化,白气飞升。
江楠安说,那是仙气。
血液静止,呼吸停滞。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
漫无边际的凉风钻进身体,窜到骨头缝里,酥酥麻麻的。
他紧紧楼住她的肩,身体不停颤抖。
鹿晗红着眼睛,眼泪却没有掉下来。
她说,他笑起来真好看。
忍着刺骨寒意,嘴角僵硬地冽开。
但是没有上扬,朝着下面。
江楠安的身体已冰冷,没了温度。
好像秋天送的一份告别。
他们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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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格外的冷,烟花像以前一样灿烂地绽放在天空。
跨年的那一天晚上,没有月亮,黑漆漆的乌云完全遮住。
海棠花已经凋零了。
不再是花开满山的秋天。
是无比冰冷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