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了一声,“哪有。”
一夜不至于,失眠半夜倒是有。
李闻歌哦呦一声,调笑道:“你这是春心动了呀。”
我哼一声,也没否认。
春心这种东西,在我芳华年少时,就再也不受我掌控了。
跟李闻歌聊了会,我正打算回府时,她突然叫住我,说了一句话。
我听完她的话,半晌没回过来神。
会到府邸后,我一进院,就看见季温在我屋门口的石桌上,坐着闭眸小憩。
我走近,他睁开眼,眸子温温淡淡的:“去哪了?”
“衡阳公主府。”我坐在他对面,“李闻歌不愿意给我易桐。”
季温愣了下,挑眉笑道:“真是稀奇,居然有人栓得住衡阳公主。”
我小心地瞥他脸色,“那易桐……”
“先让衡阳公主看着吧。”季温不甚在意道:“说不定那俩人能整出来一个孩子也不一定。”
听他提到孩子,我又想起了昨天的事,忽然不自在起来。
一个小厮突然急急走进来,“公子,不好了!季二公子闯进门来,大喊大叫说要弄死您……”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暴脾气声音就由远及近,紧接着季涟就蹿了过来,嗷嗷叫:“大哥,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昨日带阿溪回府,竟然还特意支开了我,你这个黑心芝麻糊!!”
季温眉心跳了跳,把我拽到他身边,摁着我挨着他坐下,才对面前跳脚的季涟微冷道:“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我从没见过一向随和的季温,有过这般面色不好看的时候。
季涟坐在石桌对面,气得捶桌子,“你!”
我不敢深想季温的用意,只得催促季涟:“赶紧说吧,别让我夫君恼你。”
季温不知怎么了,听见我的话面色稍缓。
季涟愤愤哼了声,从袖里甩出一张帖子:“余将军今早碰见了我,见我要过来,就给我一个帖子,让我顺便带给你们,说近日清明节快到了,他要去济慈寺上香点灯,问你们要不要一起。”
“我爹?”我接过帖子看了看,递给季温,“我们去吗?”
我隐约忆起,我爹那个徒儿失踪,好像就是前几年的清明节。也是在那时候,我才模模糊糊听我爹念叨那人姓易。
所以不出意外,我爹是以为他徒儿死了,想给他点一盏长明灯。
季温收下请帖,笑道:“当然去,我还要再带个人一起去。”
季涟不耐摆手,“别带不相干的人。”
季温缓声笑了,“相干,没有比他更相干的人了。”
季涟嚷着:“阿溪去的话,我也要去!”
季温神色蓦地一冷,“小孩子别瞎掺和。”
季涟瞪他一眼,阴阳怪气:“大哥你闻到没,好大的酸味啊。”
季温猛地拍了下石桌,温和雅致的脸好像覆了层冰霜,盯着季涟寒声道:“滚。”
季涟不舍地看了看了我一眼,愤愤不平地走了。
过了好一会,我都没听季温再开口。
我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道:“季温,刚刚季涟是什么意思啊?”
季温收起身上的冷气,恢复随和儒雅的模样,“没什么意思,他就是来送个帖子,顺带捣乱的。”
我咬了下唇,盯着他的黑眸,说:“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句话。”
季温沉默了。
我见他不肯直视我,决定再加把火:“既然面首的事摊开了,我也跟衡阳要过易桐了,那我也得表明态度了。”
季温终于抬眸看向了我,眸光复杂,“什么意思?”
我顶着他黑眸里沉沉的压力,开口:“面首的事是我对不住你,若你介意,可以给我一封和离书。实在不行,休妻书我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