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九雅,抚琴、对弈、临帖、作画、吟诗、酌酒、莳花、品茗、焚香。小九这一手玩香的本事,属实给盛纮增添了不少脸面。
这几日盛纮哪儿都没去,一直宿在林栖阁。
直到这日,后院的卫小娘传来怀孕的消息。
流水般的赏赐进了卫小娘的院子。
说起来,这卫小娘还是大娘子聘进府里的良妾,为的就是让容貌姣好的卫小娘跟林小娘打擂台。
可卫小娘性子柔弱,跟她父亲读惯了中庸,支棱不起来,没能按照大娘子原先设想的程序去。
时间久了,大娘子专心致志与林小娘斗,将卫小娘扔到一边去了,有什么事都想不起来她。
说来,卫小娘怀上这个孩子,还是因为林噙霜那几日身体不适,盛纮又与大娘子吵了架,一气之下去了卫小娘院子里。
卫小娘还要感谢大娘子,让她有了这个捡漏的机会。
盛纮上值去了,林噙霜送他离开,一个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小娘,你这是怎么了?”
林噙霜再怎么着急,也不会把这种事说与孩子听。
“没什么,卫小娘要有孩子了,小娘正为她高兴呢!”
“小娘,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没关系的。”
林噙霜脸上的笑容撑不住了,她泪湿眼睫,浑圆的泪珠一颗一颗的落,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怪不得老爹喜欢宿在亲娘这儿呢,后院就三个女人。大娘子整日咋咋呼呼的,卫小娘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如果她是男人,她也往好看有情趣容貌昳丽的妾室房里钻啊。
女儿虽稚龄,但见识不俗,童言稚语中不乏一些正经道理。
“墨儿,你哥哥淘气,本就不如正院所出的长柏,如今又要多个弟弟,往后你爹爹……”
原来是这事儿啊。小九还以为是林噙霜的私房铺子出事了呢。
“小娘,您就放宽心,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再说了,若再有个兄弟,分薄的还不知道是谁的东西呢!”
说的也是。
她儿长枫再厉害,也不过是庶子,往后最多能分三分家产就不错了。更何况这盛家也没多少恒产。公中的东西还不如老太太和大娘子的嫁妆多呢。
想到这个林噙霜就叹气,“是小娘不好,没有能力给你和长枫准备私产。”
小九上前,搂住林噙霜的胳膊,摇晃着,既是撒娇又是安慰的,“小娘~您可好了,在墨儿心里您最好了!”
林噙霜微微摇头,她也曾是大家女,家里获罪下了狱。是老太太把她捞起来,养在身边。
那时她很感激老太太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
如果后来老太太没有提出让她嫁给爱情寒门子弟联姻的话。
老太太给她相看的那人她打听过,那人的祖上也曾阔过,家道中落,家里只剩下他与寡母相依为命。家中没有几两银子,若真与他成婚,指定有吃不完的苦。
她不信身为勇毅侯府独女的老太太不明白这个道理,说白了不过将她小猫小狗似的养几年,最后陪一副单薄的嫁妆出去,给盛纮多留条路子。
那点子嫁妆,还不如当年祖母托付她时给的多呢!
于是她一气之下,引诱了将要娶大娘子的盛纮,把事情在盛纮新婚期爆了出来。
当时心里痛快了,现在却有些后悔。
她的墨儿小小年纪就这么优秀,跟着她白瞎了这身本事。大娘子那边不害她就不错了,老太太那边基本也断了来往。
可怜她的墨儿,长于她这种妾室之手,没有个好点的身份,往后说亲也比华兰姐俩低一头。
好在还有明兰那个垫底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还能有点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