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迫

苏绾绾愣神片刻，一只温热大手就抚在了她的头顶，顺带揉乱了青丝。

“……先生，乱了。”非头发乱也，苏绾绾的心乱了，夫子和学生之间……是这样的吗？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自打那日回到梁府后，府上处处洋溢着喜悦的氛围，就连二夫人看苏绾绾都带有几分真实的笑意。

“好。”苏绾绾没有问为什么，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他还会回来。

“等我。”

周文瑾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此刻清润的嗓音起到了安抚的作用。

苏绾绾总是会无条件相信他的。

……

一阵风过，滁州的金玉楼房瓦上就只留一红衣少女，就好像，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但苏绾绾知道，身边的微弱檀香作证……先生来过。

苏绾绾知道，是梁又玲和宸王世子的婚姻提上日程了。那日苏绾绾离席后 ，宸王世子请求陛下赐婚。大家似乎都刻意忽略梁又玲本身的婚姻。比起俩人喜结良缘，苏绾绾更关心那个未婚夫婿，家里也是个有权势的，会就此作罢？

……

苏绾绾总觉得不踏实，夜里时常惊醒，梦离道是她想多了，苏绾绾不以为然。

算命先生的预感，一向准的可怕。

……

一晃已是冬月，先生离开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苏绾绾每日练着周文瑾留下的字贴，字写得越来越好看，恍惚间，她想，也许字写的足够好看，先生就回来了。

……

“……小姐……老太君有请。”门口的欲言又止，眼里写满了担忧。声音与梦离有着八分相似，这丫头，不知道这几日忙什么，上月苏绾绾把卖身契还与她，让她回老家去和心上人结成良好的姻缘。

梦离硬是要再留，到大年，说是小姐满了十六，自己才回去。苏绾绾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

如今也许久未见她踪影了，许是在为婚姻大事筹备。

……

老太君即梁富的母亲，苏绾绾的祖母，小辈们平日里没什么事都见不了她几面，但她在梁富却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

“……知道了。”

由着丫鬟替她梳妆打扮，收拾妥当就迈出了房门去了前厅。

……

“见过祖母。”苏绾绾行礼之前粗略打量了一下这位老太君，虽至耳顺之年，身子骨却硬朗着呢，

“起来吧。”声音更是中气十足。

苏绾绾不免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不过……她不会让自己吃亏就对了。

……

直到入座了才发现，不止这位老太君，梁富，梁又玲，二夫人，一个不少，正位端坐，看着她一脸笑意。

……怪渗人。

除此以外，她的正对面还有一位少年，苏绾绾觉得眼熟，可思索好久都没能忆的起来，遍放弃了，端起手边的清茶抿了一口。

……

“绾绾今年十有六了吧。”老太君发话。

“是，祖母。”苏绾绾硬着头皮回复。

“可有心仪之人？”

……有

不过迟疑片刻，老太君便默认了没有。自顾自继续说了起来，

“是到了婚配的年龄了，你母亲走得早，老二又不是个尽责的，应早早安排妥当，一直拖到现在。”

“祖母今日替你做个主，不知你看那蒋家哥儿可喜欢？”

蒋家？梁又玲的原配？

再一看对面的少年，这不是梁又玲前未婚夫还能是谁。

苏绾绾算是明白了，蒋家娶不得梁又玲不安生，碍于宸王权势，退一步，只要是梁家姑娘，哪个不是娶。

苏绾绾心一沉，刚要开口。

“行，既然绾绾没有异议，此事就成了。”老太君独自乐呵，全然一副不容置否的态度。

“孙女不愿 。”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一改和善，露出丑恶的嘴脸。

老太君更是放下茶盏，语气平淡，“梦离那丫头伺候你不少年了吧。”

“你把她怎么样了！”苏绾绾瞳孔骤缩，忍着怒气 。

“只要绾绾嫁到蒋家，那丫头也能同你一起过去，如若不然……”

……

“……恶心。”

老太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苏绾绾不可能不同意。

……

一路失魂落魄，回到了听雨院，刚迈过门坎，苏绾绾就猛地吐了一口献血，整个人更是支撑不住跪坐在地，

“小姐！”丫鬟瞧见，忙跑来搀扶。

苏绾绾摇了摇头，把她推开。挣扎着站起，跌跌撞撞走向屋内，把自己一个人锁了起来。

……

苏绾绾点燃了一柱安神香，片刻后，火光映照着她消瘦的脸庞，长发凌乱地散落。

随着浓烟袅袅腾起，苏绾绾恍惚间看见了那位少年郎。

“先生……”她呢喃到。

等不到了……梦中再见最后一次吧，记得好好告别。

……

阿疏只喝小米粥呆阿瑾会回来，不过没有梦丫头的戏份了，嘿嘿

梦离听说你到处和别人说我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