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孟在家里当躺尸,桌子上瘫着一叠卷子,还没开始写,但他一点儿也不想动。
那天从蒋星和家跑出来之后,他不想回家,在雪里走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被他开着跑车路过的三哥拎走了。
“你说你,脑子有病吗?下着这么大雪,你还挺有兴致的啊,搁那儿散步呢!”程安澜气得肝疼。
“嗯……”
程安澜本来还想再说他两句,但看他这副样子,又有些担心。
“喂。”红灯,程安澜扶着方向盘的手垂下来,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期中没考好?”
后座的程清孟瞥了他一眼,恹恹道:“250……”
程安澜没听清:“啊?”
程清孟扬起下巴半死不活地重复:“我是250。”
“……哦,哈哈哈,你真有自知之明。”程安澜无可奈何地嘲笑道。
“……”程清孟无语到了,“我说我期中年级排名250!!傻缺!”
程安澜被那个250逗笑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程清孟庆幸他现在并没有握着方向盘,不然他生还的概率就十分渺茫了。
“绿灯!绿灯了!快走!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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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好多,压根儿不想写。
程清孟在床上装躺尸。
他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无趣得很。原本他窗外盛开着一丛他不认识的花,看起来像绣球花但又并不是。
记得小时候,母亲养过一盆蓝雪花,那花还挺难伺候,浇水稍微少一点儿第二天就要枯死。那花瞧着朴素,淡淡的蓝色簇在一起,显得梦幻却又很清冷。
现在想起来,倒是像极了某个人。
程清孟闭了闭眼,觉得眼球有些湿热,很快,这股湿热感就转移到了他的眼角。沁出,紧接着顺着侧脸落下,在床单上晕染出一块深色的圆。
“………”
哭个屁啊,傻叉。
“妈的。”程清孟从床上坐起来,伸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无事可做的他最终还是奔向了作业,毕竟只有学习才能陪你白头偕老。
爱情都是浮云。
对,爱情都他妈是……浮云……
对。
“……嘤。”呲牙咧嘴地忍了半天,程清孟终于忍不住地哭出了声音,此时他既想哭又不想让自己显得特别娘炮,导致整体表情就显得十分鬼畜。
程安澜一进来,就看到这副鬼畜的景象。
“哎哟我去,老弟你这受什么刺激了?”程安澜看见程清孟下颌牙齿咬住上嘴唇,两只眼睛不断地往外涌着泪珠,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看屁啊傻b!!!”
程安澜本就忍笑忍得辛苦,程清孟这句话一出来就引起一阵无法制止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对啊就是看屁!这话说的……你不就是个屁吗哈哈哈哈……”程安澜被他这个傻弟弟逗得前仰后合,眼看着程清孟的金豆豆越掉越多,这才停下笑声。
程安澜叠着手,冲程清孟挑了挑眉,“哎,你小子,不会是失恋了吧?”
程清孟斜着瞥了他一眼,低声道:“您真是神仙转世,猜的真准,你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超能力吧gie gie?”
“少贫嘴,给哥讲讲你的初恋~让哥高兴高兴。”程安澜叹了口气,在程清孟床边坐下。
他这个弟弟啊,从小到大,但凡是投入了感情的事物或人都不会轻易让他在自己的生活里消失。程清孟虽重情,朋友多交际广,但真正交心的人倒是没几个。
程安澜了解他,他是害怕,自己身边的人会像那个人一样,从自己的生活中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