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霖带球过人的本事,很快就骚到了全场。
观众席莫名热血。
“我c!太棒了粟霖!”
“天哪他好骚啊,他过人居然还要扭腰,这是什么神奇施法现场?”
“别人过人靠技术,他过人靠发骚!”
“哎那个于天欢也很厉害……”
于天欢喘着气,右手运着球在靠近底线的位置徘徊,本来她想等着程清孟过来做个手递手,但程清孟被人挡拆了。
只能自己上了。
二十四号堵在面前,体型差距让于天欢皱了皱眉,但很快,她就突破成功并且上篮。
她的膝盖在疼。
于天欢咬了咬牙。
只剩一分钟了,打完,打完这场比赛。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打比赛了,之前医生就告诉过她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进行剧烈运动,否则最严重可能会致残,一辈子的那种。
“呼……”
对面攻过来,程清孟防守失误,对面得了两分。
51:39,他们被压制得很惨,几乎没有希望逆风翻盘,不得不说体育班就是体育班。
“最后三十秒!”裁判的喊叫声响彻全场。
于天欢觉得那几个字响在她心里。
差不多仅剩五秒钟的时候,那颗球又回到了于天欢手中,她盯了手中的篮球一秒。
曾几何时,她抱着球,听着父亲在一旁无用的指导。
“哎手打直手打直,球出手之后你得固定一下,停一下,哎对……”
她当时只觉得烦,现在想起来倒觉得恍如隔世。原来她那样的家庭里,也会有如此温情的一幕。
原谅是不可能的,但人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总带着一腔愁怨,那得多难受啊。
并非放下,只是释然。
比赛肯定会输,但她,已经赢了。
此时记忆的画面似乎重叠,她眼前光景变了又变,最终在出手时停留,她听了于枫的话,手打直,出手后固定。
“欢欢真棒!进啦!”
那是四岁那年初次触碰篮球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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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赛第一场不负众望地输了,但文科班能跟体育班打成这般比分也实属不易,双方互相握过手后甚至还在周末约了球。
赛后班内要聚会,甚至还拉上了于天欢,一群人欢天喜地地往饭店赶,但程清孟没看见蒋星和。
跑哪去了?
身为功臣的他婉拒了饭局,一边往蒋星和家里赶一边给他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子音女声出现在耳边时程清孟烦躁得想揍人。
十一月中旬,虽还未下雪,但也够冷了,奔跑时寒风灌入口鼻、领口,程清孟觉得这风似是有要吹穿他大脑的架势。
天空是白茫茫一片,太阳也是白色的,初冬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天地间流连的光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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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星和!”大门被推开,程清孟裹着寒气进入里屋。
进门后四下看了又看没见着人,最后却发现蒋星和只穿着校服衬衫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程清孟现在戴着眼镜,看清了他微微蹙起的眉毛,和发红的鼻子和指尖。
他愣在客厅里,就这样看着阳台上的蒋星和,直到那人突然开始咳嗽程清孟才突然反应过来,气愤地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拉开阳台的玻璃大门。
“嗯,好的方叔,咳咳……我先挂了,咳……我天!咳咳咳……”蒋星和刚挂掉电话,一转身就看见程清孟正要往自己身上披外套。
蒋星和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后才站稳。他抬头对上程清孟的眼镜,顿时被那棕色眼眸中浓烈的寒意侵蚀。
他从没见过程清孟这样黑的脸色。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小声问。
程清孟盯着他,不做言语,将他裹在厚外套里一把拽了进去。
寒风凛冽的声音在大门被关上时戛然而止,蒋星和站在客厅,裹着的,是他们之前一起买的那件灰色外套。
灰溜溜的打折款,丑爆了,但是很暖和。
他看见程清孟危险的眼神。
“蒋星和……”他的声音从喉咙挤出来。
小小的出租屋里,一场争吵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