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啊你，你怎么做到在这里睡着的！”蒋星和推了好几把，程清孟跟死猪一样，就是不醒。最后还是蒋星和呼啦了程清孟一巴掌，他才大叫一声醒过来。
“你为什么在这？”蒋星和问。
“……小残废。”程清孟睡眼惺忪，眼里映着蒋星和的影子。
“回答问题。”
两人在楼道里，一个靠着门半躺着，两只长腿无地安放，只得蜷着；另一个半蹲着，眼神有点无语。
程清孟盯着他，盯了很久，然后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让我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吧！”
蒋星和被他扑倒地上，闻言大惊。
“哈？”
什么鬼，全tm疯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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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因为一不小心用篮球砸坏了你家的一辆SUV所以被家里赶出来了？”蒋星和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蜂蜜水，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
“是真的，不过不用担心，离家出走或者被迫离家出走这种事我做的多了，他们压根儿不会管。就比如打工是因为我用自行车撞坏了一辆奔驰，只是这次我的银行卡被停掉了。”程清孟一双星星眼眨巴了眨巴。
“滚。”蒋星和毅然做出决定。
“别啊，求收留。”程清孟再次抱住了他的大腿。
蒋星和认真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这位富二代，我并没有义务来管你，而且我这边也养不起你。”
“我对吃穿用度这方面要求一点儿也不高！给我吃泡面就好。而且我微信零钱包里还有那么几百块钱，不花你的。”
“滚。”
蒋星和看着他，不是一点点的无语。
在学校时，那样的氛围所有人都是充满欢乐的，并且属于傻乐。他们互相影响，没有人会特别注意其中某一个人的特征、行为习惯，不会尤其在意某某人的一切。
但同住于一个屋檐下就不一样了，相处的时间越长，那对方的优缺点以及其它的就会越近乎于完整地暴露在另一人眼下。
蒋星和想，他会暴露的。
不可以，绝对。
‘咔搭’，一阵开锁声响起，然后进来了一个身材高挑，却略显邋遢的男人。
男人进来后似乎没有看见沙发上的两人，自顾自的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了玄关的柜子上。
“爸？你怎么回来了？”蒋星和惊讶道。
男人瞥了他一眼，“怎么？我自己的家我还不能回来……你这什么情况？”
蒋星和低头，发现程清孟还没放开自己的大腿。
淦，社死现场。
程清孟不愧是被班里称为“没心没肺不要脸”的人，迅速起身，理直气壮：“叔叔好！我是蒋星和的同学，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没法住，想问问能不能借住一小段时间。”
蒋星和心中冷笑，求儿子不成求爸爸是吧，那他肯定求错人了，老蒋深知他的情况，肯定不会答应程清孟这种无脑又无理的请求。
“好啊，当然可以。”
？？？
蒋星和震惊地看着自己亲爹，只见对方上下嘴皮子一碰，说：“最近刚好放假，你们好好玩，钱不够跟我说。”
随后老蒋又长叹一口气，“这孩子没什么朋友，玩得好的就压根没几个，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平时多照顾照顾他哈。”
程清孟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你也不要有多大负担，叔叔这几天放假都不在家里的，你们好好玩就ok了。”
蒋星和就看着他家老蒋带着程清孟去认厕所认房间，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自己就像个局外人。
“妈的。”今天绝对是他今年脏话最多的一天。而且不得不说，老蒋同志真是卖的一手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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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孟在他家留宿的事定下得十分仓促，这件事上蒋星和已经完全失去了发言权，毕竟老蒋已经把程清孟那为数不多的行李给安顿好了。
老蒋走后，蒋星和背靠着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程清孟，“你怎么找过来的？”
程清孟坐在沙发上，双手置于膝盖，看起来很乖。笑起来的时候，他双眼微微眯起来。
“你忘了？咱俩第一次一块回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家在哪了，今天来的时候问了一下楼下大爷，这不就找到了？”
“……”
“哎对了，我跟你说，那大爷唱的曲挺好听的，我给你学学啊，咳咳。
“人生，就是一场梦——可以不？”
蒋星和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戏子，最后嗤笑一声，“难听死了。”
整个下午蒋星和看着程清孟是越看越烦。
他看着对方自己从包里掏出一包老坛酸菜面，然后又自己按照老蒋跟他说的找到碗筷，烧了壶热水泡泡面。最后在蒋星和边上，蹲在茶几前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蒋星和：好想打人怎么办？
他看不下去了，用脚尖踹了踹程清孟，脸色不是太好地说：“你以为这是谁家。”
程清孟不为所动：“我在哪住哪就是我家。”
蒋星和：“……”
去死吧臭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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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老蒋跟蒋星和打了通电话。
“喂，爸。你为什么会同意让他住在我们家？”他有多烦人你知道吗？
对面传来一阵不稳定的电流，大概十秒钟后蒋星和才听见老蒋的声音。
“我这边可能联系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医生，到时候确定位置和时间咱们过去试试？”
蒋星和沉默了，“爸……”
他刚开口喉咙就很干涩，蒋星和不得不灌了口水，然后继续道：“方叔负责我多少年了？六年了，到现在连治疗方案都没有过，你还抱有希望吗？”
“别这么说。”老蒋斩钉截铁，“咱们这个小城市不行我就带你到大城市去，你不是想去沿海城市吗？到时候病治好了我们就去广东玩，住那儿都行。”
蒋星和没敢说他想去沿海城市是为了混吃等死。
他明白老蒋的执念，母亲也是这样病死的，老蒋总共有三十多年都在为他们家两代人找治疗资源，可结果都不理想。
蒋星和无力地望着星空，寥寥孤星寂寞地挂在天上陪伴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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