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砚秋,玄明很是不解,他知晓她心中的惧怕,却又不知这惧怕因何而来。
“父亲,我怕…”砚秋苦笑,神色很是悲哀,“我怕说出来了,我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也许初见之时,就已经是场错误,我不该迷恋他眼中的星辰大海…”
如果说一开始的眼前一亮是见色起意,那么这么多年的相处,又何尝不是日久生情,想过逃,却发现自己早已牢牢地被束缚在这睡所谓的师徒牢笼之中。
“父亲,墨渊师父身处翼族和天族的战争之中,我是墨渊的徒弟,怎能惧怕战争?”砚秋神色坚决,逃避也好,不愿服从也罢,至少对于现在的砚秋不愿呆在蓬莱岛,更不愿留在景幽帝君身边。
“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玄明深吸一口气,从未有过孩子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她沟通,这么多年的相处玄明自然知晓她的倔强与懦弱,因为害怕失去,而宁愿选择当个胆小鬼,龟缩一隅。
“砚秋的上神之劫…”天机遮掩,早已算不出自己的上神之劫为何,但是心中预感很是不好,此次一去,只怕九死一生!
玄明看了砚秋半晌,最终败给她眼中的坚定,轻叹一声,施法掩去她的踪迹,“活着回来!”
“好…”砚秋对玄明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随即离开了蓬莱岛,有着玄明的帮助,哪怕有着景幽的结界阵法,也易如反掌。
砚秋离岛的那一瞬,景幽便有所察觉,青着一张脸动身追去,在出?东海之滨之际被玄明拦了下来。
“为何?”砚秋的离开,对景幽来说就是赤裸裸的背叛,心痛之感难以言说,全身战意尽显,看着玄明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打入东海深渊,与深海凶兽为伴。
“天道不允!”玄明伸手指了指上方,景幽为何匆匆忙忙的从昆仑墟赶回蓬莱,何尝没有天道的授意。
“你知道我问得是什么?”景幽顿时被气笑了,从来不知道玄明有如此多事的一面,“你可知她上神之劫近在咫尺,对她来说雷劫易过,可情劫难过,你现在放她出去,岂不是…”
“帝君,她早已深入情劫!”玄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向景幽的眼神似怜悯,更多的却是一种责备。
“那个凡人?”景幽听着玄明的话语,神色更为冰冷,“凡人寿命不过百年,四五十年后,那人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可砚秋依旧年轻貌美,到时候她经历的不仅仅只有失去,更多的是对人生的无可奈何,你这样做不是…”
“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心中之人是个凡人!”
“谁?”那个混蛋骗走了自己的小徒弟?听玄明挑明那人并非凡人,景幽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一种憎恶。
“重要吗?”见玄明迟迟不开窍,玄明有心无力,却又不能直接开口说你徒弟看上你了,若真说了,只怕没开窍的某人真的会伤的砚秋体无完肤,“帝君,砚秋长大了,儿女情长在所难免,你为她寻找个夫婿,为何那人不能是她喜欢的,还是你不希望她有喜欢的人?”
“自然不是…”不知为何,景幽感觉自己有点心虚。
“你扪心自问,你想看到砚秋把一个男子看的比你还重?看到她和另一个男的谈笑风生,琴瑟和鸣,结下秦晋之好,恩爱两不疑……”
“闭嘴!”景幽恨不得拿起赤霄一剑刺过去,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自己难以呼吸,恨不得杀了与砚秋交好的每一个男人。
“你不是不知,只是故作不知!”女儿受了委屈,老父亲怎能让罪魁祸首如此轻易的躲过,“砚秋说了,若能回来,谨遵师命!”当年从折颜那讨来的忘情水一直留着,没想到自己没用上,最后却便宜了自家的丫头。
不知为何,景幽心中很是不安,赤霄剑一出,摆明了想要硬来,“让开…”
“帝君,何必呢?”远志早已注意多时,砚秋丫头对帝君什么样的想法,恐怕蓬莱无人不知,只不过成也好,不成也罢,天道旨意,我们这群戴罪之人如何能够反抗?
“那就动手吧!”景幽冷冷地开口,双眼之中没有一丝情绪干扰,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
请君入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阵法被破,可是烈焰四起,擎苍顿时黑了脸。
“父君,看来这离境娶的婆娘耍着我们玩呢!”离怨看向离境的目光很是不怀好意,此次未语带来的阵法图导致翼族元气大伤,恨不得回大紫明宫将那女人大卸八块。
“我听司音说过,这墨渊的十八弟子通晓算卦之术…”未语因为自己等于背叛了天族,背叛了昆仑墟,更是为了自己带着一身伤回了昆仑墟,离境自然得护着。
“景幽帝君教出来的弟子,自然不同凡响。”擎苍眼神忽明忽暗,生怕说了句错话,惹得景幽帝君座下的那群疯子疯狂的报复。
“你是蓬莱之人!”看着砚秋坚定的目光,墨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让令羽送她回了蓬莱,没想到这么快在战场上见到了她。
“可我也是昆仑墟的弟子!”那位虚伪的天君至少这点没说错,否则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出现在议论战法的帐篷之中,“天族之人能历练,为何昆仑墟弟子不可以?”砚秋本就心情不好,没想到刚来到若水河畔,便受到了天族皇子的下马威,这不?送上门的出气筒哪有不用的道理?红公主扇面一展,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专往痛处打,这不,引来了墨渊与瑶光两位上神,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你来此,景幽可知晓?”墨渊一看便知砚秋心事重重,只怕与之前景幽所说的事情有关。
“既是历练,也是历劫!”此战九死一生,更是墨渊师父的生死劫,之前看见墨渊师父将东皇钟的封印之法教与司音,便明白了他的打算,“牺牲一人,只换来四海八荒四万年的和平,值得吗?”
“只有付出行动之后才能明白自己所为值不值得!”墨渊笑了笑,对于自己座下的两位女弟子,一直宽容的很,很是乐意替她们排忧解难,话语之中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