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燕王二公子与韦家大小姐完婚,红毯从燕王府一路延伸到韦家,张灯结彩,鞭炮不断,乃是整个北平有史以来最空前盛大的一桩婚事,夏柘亲自骑马前往韦家迎接,一袭凤冠霞帔的韦娇在家门前拜别父母,前往燕王府,开始了与她计划背道而驰的人生。
新婚当夜,韦娇并没有与夏柘圆房,翌日一早,韦娇早早地起床给朱棣和燕王妃敬茶,夏柘紧随其后,新媳妇最平常的一日对于韦娇来说,却是颠覆人生的一日。
当日,太祖朱元璋病逝,传位皇太孙朱允炆,朱棣连茶都来不及喝就匆忙从北平启程赶往应天府,韦娇身为朱棣的儿媳自然也要跟随前往。
夏柘也没想到变故来的如此之快,他们正欲启程之际,却得到消息,皇太孙朱允炆即位,遗诏诸王在封国,不得到京师奔丧,朱棣心下凄凉,却也只有从命。
深夜时分,韦娇坐在窗台边上看着院中飘扬的柳树,愁眉不展,夏柘从朱棣书房中回来,见状,拿过一旁的披风轻轻搭在韦娇身上,韦娇微微侧目,淡淡看了夏柘一眼,一言不发。
夏柘知道韦娇心中有结,他亦不想逼迫她什么,只得默默陪她坐在一边看着院中的柳树,少顷,侧目,看着韦娇精致的侧脸,柔和一笑,“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你我夫妻一体,谈何委屈。”浅浅一笑,韦娇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转眸,伸手抱来坐在窗台上的漆崽,垂帘,“新皇继位,周王被废,下一个又会是谁?郡王,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如何?”
夏柘沉默不语,伸出手轻轻环住韦娇的腰身,眼眸微沉,低语,“我断不会让你再受这般委屈。”
次日,夏柘随同朱高炽一同入朝奔丧,归宁之日,韦娇独自一人回到韦家,面见父母,午后,回到燕王府,正欲去给燕王妃请安,府中下人来报,说她父母双双被杀,韦家上下一百二十余口无一幸免,她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朱棣得知消息后也是震撼,他亲自前去韦家查看,发现全府上下的死法与皇宫大内侍卫的手法如出一辙,更加坚信是朱允炆所为。
祭奠韦家上下后,朱棣折返燕王府,途中遇刺,伤及了几位百姓,整个北平处于人心惶惶当中,朱棣当即下令让夏柘和朱高炽回北平,直到第二日夜间,朱高炽和夏柘两人才赶回燕王府。
朱棣在书房内等了足足四个时辰,朱高炽和朱高燧都已在屋内坐了有半个时辰左右了,迟迟不见夏柘进来,唯恐又生变故,朱棣正要起身去寻,燕王妃推门而入,扫视一周,转身关上屋门,福了福身子。
“爷,不用等他了,煦儿让我告知爷一声,不管爷做什么他都支持,无需再问他的意见了,他想好好陪陪娇儿。”
朱高炽和朱高燧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移开视线,默不作声,朱棣的脸色变了又变,终是化作一声叹息,“罢了,多陪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