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好像没事了。”姬月的声音还是沙哑的。
“如果不是姑娘仗义相救,在下现在就是雪下枯骨了,不知该怎么报答这份恩情。”墨鸦目含笑意。
“你是杀手吧?希望你的报答不是把刀架我脖子上。”她的话里就一个意思,别装了。
“我真的很想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情”他的笑意不减,俊逸的容颜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姬月的雕塑脸上终于显出了一个生动的表情,她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我没当过杀手,不是很了解,不过你们都应该都担心被暗算或者消息泄漏所以会除掉一切可能因素吧?”
墨鸦挑起眉,眼角的黑色纹饰也动了。
“既然知道救一个杀手的后果,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尽心思地救呢?就不怕吗?”他的音量放低了。
是想利用还是怎么着?
他的眼里倒映着女人沉思的影子,幽暗却又清澈,她抱着双臂,面上是一种困顿,只是一夜,她也许自己没注意到,当她思考斟酌时目光会有点涣散,手指也会一下一下地敲打手臂。
“是条人命,想救就救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脱离了思考范畴,直起身来,毫不回避地望向他,颇有理直气壮的味。
墨鸦所处的床正好是角落,光线较暗,姬月觉得他此刻好像一尊雕像,似乎连呼吸都没有。
两人之间的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他吐了口浊气,因为她的理直气壮。
多么任性,因为一个想法就不计后果地去实现。
那份觉得人命该救的理直气壮压得墨鸦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眼中有一种名为迷惘的情绪,气压都低下来了。
姬月见他好像暂时自闭了,自然不知道缘由,但还是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啊晃。
“又不舒服了?那我不说了。”
轻哑的嗓音让墨鸦的眼神渐渐聚焦,汇到了那个说话的人身上。
她的眸色很深,是夜空的颜色,里面没有星月,静谧而柔和,却包容了整个世界。
“我没事,只是突然看到了很美的风景,然后觉得你说的挺好。”墨鸦习惯性挂起无所谓的笑容,只是这一次,他的眼里温度要高几分,真诚度也提了点。
不明白他又在扯些什么,姬月起身,转身要掀开门帘,在掀开要离开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面上露出一种令他惊讶的怜悯,说道:“你刚才...像一只不知道往哪飞的小鸟,看上去...很可怜,不喜欢这个说法的话就当我在学狗叫吧。”
话的最后那个“学狗叫”让他唇角弯了,目视着她离开,门帘还在轻轻抖动。
房里多了一声轻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话语。
“你...说得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