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回去后,陆韫博生病了。一直高烧不退,外婆外公跪在祠堂里整整一天一夜,为他祈福。
陆哥和陆姐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他头上冒着密汗。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难受地呻吟,声音也变得沙哑。
家庭医生用了所有的方法,终于退了烧。他却依旧没有醒,做了简单的催眠,语重心长地说:“身体已经没事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一直昏迷!”
陆哥和陆姐看着对方,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第二天大年初二一早,陆姐微微点头,眼里带着期望,看向陆哥。
陆哥站在韫博房间的阳台抽了一根又一根烟,最后叹了口气。说道:“羽羽,我们家欠她的太多了!”说完沉重地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毓南,时间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马上过去,等着我。”别爸爸焦急地回复,立马订了今天的高铁,准备走。
“这么着急,工作室出什么事了?”别妈妈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隐约听见要走,疑惑地问道 。
“韫博出事了,我今天就去B市!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羽羽,好吗?”别爸爸拍拍别妈妈的后背,轻声安抚道。
“好,快去吧!不然等一会儿,羽羽醒了,肯定闹着跟着去,我不放心她。我去给你收拾东西!”别妈妈转身离开,回到房间,眼泪在眼眶打转,迟迟没有落下。
韫南,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好慌,我好害怕。好怕见不到你,我们一家人终究没能好好在一起过年!
别爸爸亲吻别妈妈的额头匆匆离开。别妈妈站在门口,小星星不停地踢她,像是感应到妈妈的不安。
别妈妈擦去眼泪,努力微笑着去喊别毓羽起床。然后,慢慢地走去厨房给别毓羽做早餐。现在怀孕快7个月的她,身体变得越来越笨重。
“妈妈,我来我来。你坐下好好休息!咦,爸爸呢?”别毓羽穿着睡衣睡眼惺忪走到厨房,开冰箱准备找牛奶。正靠着冰箱,喝牛奶室,就看到妈妈正在切肉。
别毓羽下一秒抢过刀,在案板上切了起来。别妈妈摸着肚子,眼睛躲闪,低声说道:“你爸爸工作室突然有事,今天去B市出差了,很快回来!”
“噢噢,B市啊!早知道应该早点醒,还能去找哥哥玩呢!”别毓羽懊恼地说道。
“你爸爸是去工作。下一次,我们一起去。”别妈妈弹了一下别毓羽的额头,笑着说道。
“嗯嗯,爱妈妈!”别毓羽撅起嘴,身体前倾,想要亲亲。别妈妈捧着女儿的脸,然后亲了一下脸颊。
因为不确定性,所以表达成了我最爱的事。我爱你们,我要让你们知道。从前的我吝啬说爱,因为我怕我没有爱。
“韫博,现在怎么样了?和当年一样吗?”陆哥来接别爸爸,他刚见面,就一脸担忧地问道。
“是,所以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陆哥一脸愁容,听着毓南不停低喃:一定还有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我不信……
“家庭医生说‘没事了’,毓南,你知道的。怎么会没事?韫博,我们不能没有他!还有我岳母岳父,两位老人会受不了!”陆哥站在床前,看着儿子昏迷不醒,哭得不知所措。
“韫博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想救他。可是我又怎么舍得我的羽羽。韫博是我看着长大呢,而我的羽羽呢?”别爸爸哭着撕心裂肺。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老陆,莱羽还怀着孕,她又怎么接受?”别爸爸捶着自己的胸口,心疼到麻木。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声音浑圆地说道。
“老者,您来了。请问还有什么办法?我什么都可以做,你一定再帮我们一次!”别爸爸扶着老人坐下,尊敬地问道。
“和当年一样,不过更加危险。如果我没猜错,小姑娘是不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男孩又昏迷不醒。”
“要这孩子醒来,还需小姑娘的血做药引,恐怕这次要更多!”老者说完,摸着自己的胡须,无奈地摇着头。
“您这次条件是什么?”陆哥心里有些慌乱,声音发颤地问道。
“毓南,孩子还有三个月,是吧!放心,我这一生没做什么恶事。现在老了,想收个关门弟子,死后有个给我送终的人。”
“行安行安,逝者已去,珍惜眼前人。日后我有一事相求,你同意便好,行安!”老者语重心长地对陆哥说道。
别爸爸听到老者的话,腿一软,双膝跪着地上。双手撑着木制地板,怎么也站不起来。
“你们好好考虑,时间不多了,最多一个星期。初五我再过来,看看男孩的情况!”话音刚落,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
两人大男人躺在地上,又哭又笑,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还是陆姐过来给两人送饭,看见他们,他们才起来。
羽羽、韫博,还有小星星,都是他们的宝贝。所有的罪,所有的事,他们愿意替他们承受!
“莱羽,莱羽……”别爸爸听到别妈妈的声音就忍不住哭了,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我想这样喊着你的名字,感觉就像你在我身边一样。我爱你,却无能为力。我希望你不要原谅我,因为我想让你记得我;又希望你能原谅我,因为我还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