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要比赛，江清昨晚没睡好，迷迷糊糊地懵了大半个晚上。
直到闹钟响起，她才把自己从被窝里解救出来。
不应该。张继科折腾的狠，她应该睡得很香才对。
起身去浴室，又对着镜子熟练的掏出化妆包里的遮瑕，抹去红印。
换了队服走出门去，就遇到了纪谣。
江清“早。”
纪谣走过去敲了敲她的脑袋。
纪谣“没睡好？”
江清点点头。
状态不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那些“有吗”的回答，真的很愚蠢。
至少2012年之后，她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进了电梯，江清按了一楼，就垂着睫休息。
为什么失眠的人一到早上就会困。
电梯在8楼停了下来。
纪谣看着她没注意的要走出电梯，一把拉住衣摆。
纪谣“八楼。”
江清依旧闭着眼点点头。
马龙“没睡好？”
听到马龙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
马龙，许昕，张继科。
电梯内顿时间无人讲话。
江清低着头看地板，往门边挪了挪。
江清“嗯。”
电梯的速度不慢，几乎是刚打开，江清就带着纪谣走了出去。
只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许昕昨晚骂完张继科还觉得不过瘾。
就应该拎着人的衣领打一顿。
冷笑了一声。
许昕“不去追？”
张继科摇摇头。
他也没睡好。
昨晚在马龙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两个小时。
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去向天台。
临近出门，还长了个记性顺了件外套。
马龙的外套穿在他身上有些紧，但总好过被冻死。
凉风一下下地拍在脸颊。
风还变的刺骨。
敲打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思绪。
像大海，一步步将他吞没。
在无边的黑暗里。
张继科“她在躲我。”
电梯门又关上。
电子屏停留在数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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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是决赛。
江清对战纪谣。
这可能是她乒乓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
29岁。
谁都以为她能撑到巴黎。
这是一场悬念很大的比赛。
或者说，是一场赌注。
是她江清，对自己二十多年来的交代。
大概会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吧。
比赛开始，小白球在指尖停留片刻，抛入半空，干净利落出拍。
她的打法很凶，球风犀利全面，狂傲不羁。
大概是和性格有关。
那一段轰烈爱情之后，她好像就不再脆弱。
输球赢球都是面无表情，面对采访，也只会说“发挥的还算满意”“下次努力”和“继续加油”。
纪谣的实力不在江清之下，甚至说是超过。
这场博弈，她的优势是经验和心态。
国乒人才济济，小辈辈出。
属于她的时代早已过去。
战况很激烈，一直打到2:2平，拉拉扯扯到了最后一局。
江清拿着毛巾擦拭脸颊上的汗，又听着一边教练的话语。
马龙“加油。”
江清点点头。
瞥眼看向观众席。
黑色T恤黑色短裤。
鸭舌帽扣在脑袋上，口罩压在唇前。
还是昨晚的那身装扮。
不讲卫生。
最后还是江清16:14拿下决胜局。
仰面瘫倒在地板上，对着光亮闭上双眼。
亲吻自己的球拍。
云巅。
她给它取名叫云巅。
一瞬间，她感受到四周的呼声和光芒倾泻而下。
至少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给她的乒乓之旅画上句号。
起身，碰拍致敬。
纪谣不比自己差。她明白。
交接棒的任务，交给她很放心。
江清这么多年第一次在赢球之后环顾球场。
四周旋转，好像要把所有的观众都记在眼眸。
忆起十三年前，她的第一场国际大赛。
懵懂少女，青春无知。
她记得张继科也是这样坐在观众席。
黑色T恤黑色短裤，还很稚嫩。
目光扫到他。
顿住。
那个时候，他是爱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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