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转向寒梅村庄唯一一个医院。这个医院里面有好些相当厉害的医生，而且医疗设备也都很先进。
杨子的命幸运地保住了。幸好刀的位置恰好在心脏旁边。可栀子那边······情况并不乐观。
过了好久好久，才见手术灯熄灭。千夜雪奔过去，见到几个满头大汗的医生走出来。他们微笑地对着千夜雪点了点头，意思就是栀子脱离危险了。
千夜雪瞬间感到浑身都释然了。默若雨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接着她们在病房里见到昏迷的栀子。可是接下来栀子却陷入了长长的昏迷。千夜雪和默若雨都十分担忧。
事实上，栀子神智仍然很清楚，一直在听她们的对话。可是她不知为何，根本睁不开双眼。不知何时，她开始陷入一个梦境。
她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梦神悄然打开她尘封的记忆，却误取出她14岁与杨子分别的那个瞬间。
结了疤的伤口重新被揭开，残忍，血淋淋。
头顶的冷汗涔涔而下。手心也同步地渗出了汗。
栀子清楚地感觉到，越是走到这场梦的深处，心就越痛。
她敢说，自己原先就是个敢作敢当的女孩子，身上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坚定与勇敢。然而那一天，她所有的要强和勇气化为乌有。
她永远都记得，她那天踉踉跄跄地跑回家，路上磕破了膝盖都没有感觉。妈和小姨几乎是尖叫，随后夺门而出。家里空荡荡的，回响着她的哭声。
命运之神在她不知不觉中拿杨子作为赌注并成功赌赢了。
以泪洗面。
多少次，她在梦境重新见到杨子，仿佛他从未离去，甚至从未走远。
一分，就分别了三年。或许是命运不忍心了，又将杨子还给她，却让她失去妈和小姨。
瞬间，她的世界归回了死一般的寂静。
14岁，她明白，墓是绝望的代言人。
那年杨子生日的那天，她跪在哥哥的墓前，流泪流了很久。
梦结束在云海里。
这场离别，是多么痛。
当大脑清醒时，栀子告诫自己——回忆只是过去的代表。
杨子的伤并无大碍，很快就和千夜雪、落寒轩一同照顾栀子。而默若雨每天都会带很多吃的过来，随后又会离开。她的话本来就不多，看到栀子时又十分愧疚，自然话更少。而杨子也怨恨不起默若雨，毕竟他也知道默若雨在16岁之前过得到底有多惨，默吟风对她而言就是存活的希望。他暗地里嘱咐千夜雪要跟紧她，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在每一天照顾栀子的时候，杨子真切感受到白色的威力。他这才明白，白色是世界上最绝望的颜色。
也不知道是第几天了，他们和往常一样，千夜雪拿着毛巾给栀子擦着脸，杨子和落寒轩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默若雨帮着千夜雪换水。
突然默若雨说：“杨子，我想把栀子接到我家。”
“为什么？”杨子头也不回地问。
“你不觉得吗，医院比较嘈杂。”默若雨说。
“最好不要。”落寒轩回头，说。
“谁要带我走？”
病房里响起一个久违的声音。大家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栀子！”默若雨紧紧握住栀子的手，眼泪差点就要流下来。
因为她，栀子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她醒了，她的负罪感减轻了些。
栀子晃了晃头，记忆一点一点恢复。
正午的阳光照进了病房，仿佛能洗去杨子、落寒轩和千夜雪的疲惫，以及默若雨的负罪感。
她从未离开。
栀子的伤势减轻了很多，终于挨到可以出院了。默若雨第一次愿意邀请别人去她的家。栀子十分直爽，当即应下来。尔后又跑向了杨子家里。
杨子的家十分简单，建了一座小木屋在树下。栀子毫不客气，直接闯进家门。
“栀子？”
杨子此时正看着书，见到有人闪进来便抬头。
“哥，”栀子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介绍介绍默若雨。”
杨子惊讶地看着她，“你要干嘛？”
栀子应道：“这不是默吟风走了嘛，她邀请我去，我估计她是因为那件事情对我有愧。我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把她拉出阴影。”
杨子无奈一笑，“她的阴影恐怕不止默吟风离去。”
栀子催促道：“快说快说，你在村庄这么久，总归了解一些吧。”
“行行行。”杨子招架不住，“默若雨是个命运悲惨的人，我说完了。”
栀子差点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什么？哥，你逗我玩呢。”
杨子看到妹妹的表情，瞬间就乐了。随后又摆回正色，才开始讲述。
“我当年来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人，一直以来也没怎么去接触过她。偶尔听说过一些她的事。她和默吟风都是私生子女，母亲后来改嫁了，把他们扔在房子里。邻居本来就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好像很大原因是默若雨的眼瞳颜色是灰色的，就更别说出手相助了。默若雨当时听说是十来岁，干脆带着弟弟悄悄离开，跟着剧团换了名字，当了演员。本来以为这样就好了，结果一次回到崖上，租的旅店晚上失火，她受重伤，她的弟弟没被救出来。”
栀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点点头。
“若雨！”
“栀子！”
若雨的热情比常人的热情减了好几分，但栀子了解她的性格和她的经历后，对此给予理解。
默若雨的家是在村角的一条古巷里面。两旁种的法国梧桐为这座房子洒下一片绿荫，使空气中总是流动着一股一股沁人心扉的花香与令人舒适的凉爽。
默若雨的家是一座小型别墅。在村子里建什么样子的房子都是可以的。当时选择造这种是因为想与默吟风在这里定居，再也不回崖上。而且苏浅和刘薇很是同情姐弟俩的遭遇，交代村里的建筑队要特别照顾他们。
别墅墙上，爬山虎蜿蜒而上，其余一些难以认出的花草作为陪衬。进了客厅，栀子才看见她见过的第一座老房子——照见人影的木质地板上放着三个厚厚的垫子，围着一张大理石花纹的茶几。墙上挂着珠帘，旁边还挂着各式各样的扇子。纸扇、绢扇、羽毛扇、木雕扇、牛皮扇、古扇······几乎是应有尽有，简洁美观。据默若雨所说，她喜欢上扇子是因为她在剧团里学过古典舞，接触到这些扇子时她怦然心动，于是她开始收集。结果一把火烧掉了大部分，留下的是她在剧团里存放的。
厨房里摆放着外国电影才有的壁炉。当时默若雨知道弟弟喜欢，她又不好意思去麻烦刘薇，便自己跑到崖上辗转各地，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还有一个吊在墙上的柜子，里面有装各类花和瓷器以及各式各样的咖啡杯。炉台上放着木质的相框和银质的烛台。天花板很高，挂着水晶吊灯，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各种各样的光。
二楼是书房。默若雨的书房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每到下午，阳光穿透这层玻璃，抚摸房间里摆放得错落有致的绿植。默若雨的书桌很大，毕竟她现在仍然保留着看书和写作的习惯。书橱里有很多书。栀子不得不感叹：默若雨的世界其实是很丰富的。
两个房间被默若雨打理得井井有条，特别是默吟风的。
默若雨走进厨房，为自己和栀子调制了两杯冰淇淋咖啡。后将两个高脚杯拿到茶几上。栀子拿起高脚杯，抿了一口。
“若雨，技艺精湛啊！”
若雨抿嘴一笑，“阿风也很喜欢，我才去练。”
“你真是个好姐姐。”栀子抬头故作感慨状，“看看我哥······”
默若雨被栀子逗笑了，差点喷出口里的咖啡。
“你也别这么说，杨子当时来到的时候，跟我同班。我看他有点失魂落魄的。后来他和落寒轩成为好兄弟，才开始慢慢开朗。他这才说他很对不起他妹妹之类的。反正他挺想你的。”
“我？”栀子指着自己，惊讶地说。
默若雨点点头。
“那为什么落寒轩不知道我是他妹妹啊？”
默若雨摇摇头，“落寒轩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没多过问。”
栀子这下才明白，那天在村里第一次看见落寒轩，介绍完毕时那个恍然大悟的眼神。
突然默若雨冷不丁来了一句：“对不起。”
栀子差点没回过神，“为什么要道歉？”
默若雨有点语无伦次，“我是指那天······要不是我，你和你哥就不会、不会受伤了，要不是我这么鲁莽······我真的是太想我弟了······真的真的，但是对不住你们兄妹，特别是你。”
栀子听罢摇摇手，“没事啦。再说我不还是好好的吗？”
默若雨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讶和期望，“你······你原谅我了？”
栀子故意翻个白眼，“废话。”说罢舀一勺冰淇淋就塞到默若雨口里。
默若雨松了一口气，随后比较自如。
在接下来的谈话里，栀子才明白默若雨可是一号狠人——她的学期末特种科考核几乎次次第一，但是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并且随时随地可能会发病。因此，她原本在去年要被派去F国抢夺的任务最终被派给另外一个人。而且当时在崖上是被确诊过重度抑郁症，但来到村庄倒是好了很多。
栀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蔓延开来。
虽然她和杨子同龄，都大她三岁，但是境遇竟是如此不同。
在接下来相处的一年里，在和默若雨成为挚友的同时，栀子算是彻底见识到默若雨的厉害程度。明明当时对默吟风的彻底离去完全接受不了，现在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好好地活着，就像什么都从未发生过。因为栀子圆满地完成了第一次任务，接下来的时间里栀子也和默若雨搭档参加几次行动。二人默契度很高，现在更是变成谁也离不开谁。
村庄里的规定是村民必须在校学习特种科目一年以上才可参加对外的工作。栀子这才刚满一年，便被晨哥叫了去。
栀子走在路上，还以为晨哥是叫她过去谈话的，她满心欢喜的以为晨哥应该会表扬她——她刚来时特种训练完全吃不消，好在她肯坚持下来，一步一步向上爬。今年年末的考核她是全班第一。
当她拿到奖的时候，内心欢呼雀跃。可刚下课，她便见到了念芷娴。她有点儿鬼鬼祟祟的样子，拉着栀子来到校园一个角落。
“栀子，最好不要在特种科目当第一。”
念芷娴一脸担忧地说。
“这是为什么？”
念芷娴向四周看了看，“我可不希望你离开。”
她特别加重了“离开”两个字。
栀子瞬间明白她担忧什么，大大咧咧地往她肩膀上一拍，“你这又是担心什么啊，晨哥叫我指不定是给我祝贺来的。再说了，要是能去参加什么任务，我很乐意效劳。”
念芷娴仍然一脸担忧。栀子敏锐地感觉到念芷娴似乎在惧怕什么。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栀子只能装傻，随后跑去教务处。
栀子推开门，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栀子打了个寒战，随后大声说了句“报告”。晨哥闻言回头。
“来，栀子，过来。”
栀子站在晨哥面前。晨哥不紧不慢，喝一口茶，随后说：“恭喜你从全班倒数第三名进击到全班第一。”
栀子点头，“谢谢。”
晨哥仍然是不紧不慢，“我给你讲个故事。来，坐。”他拖出一把木椅。
栀子坐到上面的瞬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念芷娴那担忧的表情。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年前，我们村庄入住一个男子。他倒是一天到晚沉默寡言，却单单对村庄的军备有兴趣。你也知道，我们村庄的军备大部分都是我们自己制造的，数量并不多。而像枪或者箭这种极为普通的东西，你们都是人手有一把的。”
栀子点头。
“可是偏偏他就看重了L手枪和另一样东西。那把枪是我自己做的，打出子弹根本不会出声，除了一些性能更好以外，也没什么。当初我得知的时候，也认为没什么。”
“他拿走吗还是？”
“不止拿走。他把这部分数据拷贝在一个蓝宝石钻戒里。我当时一听就懵了——L手枪拿走无所谓，可是蓝宝石钻戒就万万不可了。”
他顿了一下，声音相比之下比较低沉，“蓝宝石钻戒上的蓝宝石，根本就不是蓝宝石，我和我研发这个东西的同事们都给这个东西取个名，叫DW。这个名字的意思是，Destroy the World。”
栀子倒抽一口凉气，Destroy the World，就是毁灭世界之意。
晨哥见状轻笑一声，“其实也没你想象得那么可怕。我从小在寒梅村庄长大，我也没想过去崖上。所以对于我来说，寒梅村庄就是我的World。”
栀子仍然感到压抑。
“蓝宝石呢，只是一个机器。这个机器里面有块微型芯片。里面有不止L手枪的相关数据，包括我们近期搞出的一些新装备试用品的制作流程。那块芯片的内存空间大约是将近五个手机相加。你知道这个男的偷出去意味着什么吗？轻则是贩卖军火赚取巨额利润，或者是去拍卖。严重的，他完全可以拿着这些毁了寒梅村庄，甚至是崖上其他地方。”
栀子还是第一次听这种故事，“所以晨哥，你当时就安排人参加抢夺回DW的行动，对吗？”
晨哥打了个响指，“没错。我先后派了两个人，一个叫安莺臻，另外一个是恋佩薰。结果呢，根据恋佩薰的信鸽传来的情报，安莺臻早被杀害，而她在调查过程中也暴露了，决定回来。”
“那她差不多也要到了吧？”栀子问。
晨哥叹口气，“情报是一个月以前的了。你觉得呢？”
栀子瞬间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她也是······”
栀子根本说不出那个字。
晨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也不一定，她可能现在被困在别的地方。”
栀子挑眉，看向晨哥，“晨哥，你今天找我来，是为这事吗？”
晨哥定定地看着她。“本来我想让默若雨参与这次任务，但我真的挺担心她的心脏病。虽说平时训练我都是让她稍有不适就立马离队，但我认为这次行动更需要的人选是遇到事情要极度冷静，极度。”
极度冷静。栀子在心中默念一遍。
“后来我思来想去想到了你。”
“我？”栀子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
晨哥点头，“我从你这一年来的几次行动觉察出你有点鲁莽。但就像水在四度会反常膨胀一样，你一旦到了极度危险的环境，你就会展现出极度冷静的一面。比方说，你在那些青烟倒计时的时候。”
栀子没有说话。
晨哥看向窗外，“这件事情搁了两年。我征求各方意见觉得最好还是让一个女孩子去执行任务。当初选安莺臻很大原因是她不仅很漂亮而且很精明。我觉得单凭她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而且我有给她信鸽，让她一旦暴露马上通信并返回。然而我真的低估了那群人。他们可能以前是混过的。安莺臻才去了不到一年就被发现，并且被杀害。”
栀子惊讶地瞪大眼睛。晨哥一脸痛惜。
“第二次，我要求自己绝对不能出现再一次失误。一条命啊，这可是一条命！”
晨哥的声音特别激动。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第二次，我委派恋佩薰。我求证了很多同事。他们给的意见是恋佩薰胜利的概率很大。恋佩薰这孩子我很了解，她呢，当时被称为‘最具破坏力的萌新’，这个就完全可以得出什么结论？”
栀子很快回答：“她特种科目绝对高于常人。”
晨哥点头，接着说：“另外，她办事总能够办妥帖，而且迅速。她倒是让信鸽来来回回几次，就是把安莺臻的死讯和那个团伙干什么之类的关键信息传出来。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栀子顿时无法给出答案，但她隐隐约约猜到了。
“她就是以自己不能活着回来为前提去做任务的。”
“为什么？您不是说她完全有获胜的可能性？”
晨哥轻笑一声，仿佛是在嘲讽自己，“从她第一次寄回来这个团伙的照片，我就明白了。连她这么聪明的人都明白，更何况我呢？”
栀子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压力，死死地压着她，不能喘气，甚至于呼吸。
晨哥突然回头，“当然了，你如果不愿意去的话，我仍然会安排默若雨去。我主要是考虑到你才一年，也才一年，我觉得你太年轻。可是这个任务适合的人选，我们认为，就你或者是默若雨。没关系，你可以选择。”
栀子走出教务处时，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脚底踩着的不是踏踏实实的大地，而是水流。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你可以选择。”
这是晨哥送她出门口的最后一句话。
她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本能地她脑子里浮现出念芷娴的忧虑神情。
念芷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于是她加快脚步奔向念芷娴的住处。
“娴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栀子坐在由大片叶子叠起来而做成的沙发上。
念芷娴看起来有些踌躇，“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不一样。而且你最好不要知道我这边的。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见到一个叫元灵的女孩子，可千万不要靠近。”
栀子的眼神中不止有疑问，甚至有点逼问。好一会儿，她才说：“你应该知道我这次任务是玩命的。我还没敢告诉我哥和其他人。我希望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即使是没有用。”
念芷娴坚定地摇摇头，“不是有没有用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害你的问题。如果需要我可以告诉你。只是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说清，而且这个只是我自己的推论而已，仅此而已。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在F国很有可能会遇到元灵。我告诉你，有多远走多远。万一要是按着我的推理走的话，”
念芷娴忽然沉下脸。
“恋佩薰可能已经离开人世。”
栀子虽然有点诧异，但迫使自己冷静。
“晨哥知道吗？”
“知道。栀子，这事你现在如果知道了，你到F国那边就有点······危险，你知道吗。安莺臻的死，我严重怀疑她就是发现了元灵和高桐泽有关系。高桐泽为了保住什么，杀了安莺臻。”
“高桐泽？”栀子一脸疑惑。
念芷娴摇摇头，“你答应我，活着回来，我就告诉你全部。另外，千万别提到任何关于元灵和高桐泽的事情，千万不要。他们极有可能把你······”
念芷娴比了个在脖子上划一划的动作。
栀子犹豫再三，终究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祝你平安归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栀子上课投入了两倍精力。她已经告诉晨哥，她去执行任务，走之后再委婉告诉默若雨即可。晨哥最终叹口气，还是同意了。
很快，栀子要出去执行任务一事被众人所知。很多人都跑来找栀子，祝她平安归来。晨哥也放话，说是任务危险，一旦暴露立马返回。
周四——
一大早，教官邮了一份快递过来。里面满满当当。
“叮铃铃——”
栀子极其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拿起电话，懒懒地应了一声“喂”，然后开起扩音。
“睡不够？”教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栀子一脚踹开被子，起床洗漱。
“照片想必收到了吧！第一个男人是莫绝尘，背叛者的头领。第二个是亚泽，一名极其厉害的特种兵。第三个女人才十八岁，名字是灵倩雪，长的很清纯，只是看起来好像并不简单。第四个是亚越，亚泽的双胞胎哥哥，枪法不错。这群人貌似是要把DW拿去展览，以此获得巨额利润。上位在那边已撰写一份重要档案，却未能带出。喂喂，怎么不吭声？在干嘛？喂喂喂······”
栀子咬着面包，喝着牛奶，任凭教官怎么吼，她也不想搭理。栀子心中窃笑，叫你平时对我那么狠。
栀子整理好所有东西，忽然看见桌子上有一个细长的玻璃瓶，里面有一剪盛开的梅花。这是前些天她的室友送过来的。她们用“超能力”去培养这些梅花，希望可以带来好运。
谢谢。栀子在心里说。但并没有放进行李箱。她想好好呵护这一剪梅。
栀子拉着行李箱，悄悄离开寒梅村庄。在村口，她回望了一眼。
这是第几场离别了？她不知道。
再见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