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不知身体的挣扎，梦里的混乱场面撕裂了我的底线，睁眼看见徐晓，竟两眼空空如深渊一样。
天已经大亮，窗帘半掩着。
身体已经没有昨夜的难受，呼吸也变得顺畅，有些饥饿带来的乏力感觉。
我调整好情绪，恢复一些神智，和徐晓点了点头。
“你没事就好。”他转身指向地面：“你父亲还有你姑姑过来看望你，歇了一会见你依然熟睡，就放下东西离开了。”
“姑，姑姑也来了吗？”她是最担心我的。
“嗯，她告诉我你弟弟下午的时候会过来，现在应该快了。”他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他怎么也要来？”弟弟经营一家大公司，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平时也都是我开车去他的地方，他就安排我呆在贵宾室，还有一只养了几年的阿拉斯加，常常扑入我的怀里寻欢。
“听说了你的事，很担心你，特此来看你。”
“现在……”我拿过手机，“不太适合。”
嘟……
“唉，大哥，别急，我马上到了。”
电话拨通了，声音入耳便在我的心里掀起另一番感觉。
“今天不要过来了？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我出院后我们家中在聚。”
“没事，我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就到。”
“那……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一旁的徐晓递了一杯水给我：“你弟弟一定是担心你，他过来见到你以后心中事情也能放下。”
“嗯，这倒真，我与他我们兄弟俩的感情一直很好，从小也算是互相照顾彼此搀扶大的，中间磨难重重，我也与你讲过，姑父去世的早，我又是家中孤单，只有一个父亲在身旁，真的常常想起这都不算个家……”
“既过去，就不要再想了。”
讲到动情处难免情深难以抑制，表情也变得不自然，徐晓见我如此也急忙劝住，此刻我的情绪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他最固执了，相必看到了网上那些碎萍浮水也多有气氛，我这哥哥的为人他也是最清楚不过了，见不得别人对我的诋毁。”
“嗯，做公众人物暴露在大家的视野里难免大众声音存异。”
“估计也是我爸与他说了什么，这次落水事故，网上亦是众说纷纭，我家人担心，难免信了网上存在的大部分声音，或许真的怀疑我跳江是我本来的意思。”
“所以……”徐晓欲言又止，见他的表情凝重，目光又带有不舍。
“怎么会！你还不是了解我的人。”我急忙开口打断他的想法。
“嗯，哦哦，那就好，你可要保重。”
“我是乐天派，你还不知道？不会寻短见的。”看他勉强放下心来，表情也变得自然一些，“那你监督我，不就OK了？”
“盯住你了，”他嘴角上扬：“是挺了解你的，了解才越发觉得不正常，你看你这样谨慎的人，怎么还能坠江呢？”
“我也忘了，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那天我只记得我想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享受晚风，最近遇到了很多事，心烦意乱，也不能逃避，所以想去欣赏江景，“不过我总结了一下这次的事件……”
“怎么说？”
“原来没有预谋的自杀真的不会让人觉得后怕。”至少现在我没有感觉出恐惧，“看来我也可以在书里这么写。”
“你可省省时间吧，你和别人怎么能一样呢？你个大作家，脑回路都是清奇的，试问那些横遭灾祸的人哪个愿意去回忆所经历过的灾难？”
“啊？难道他们不是庆幸自己还可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倍感幸运吗？你所说的是悲观主义者吧？”
我记得我在饮酒，淡化了很多回忆和痛苦，甚至想不起来那一天我所经历的，只做了一个凄苦的梦，掩盖了很多的情绪。
“难道你是乐观主义者吗？”他问了我一句，缓缓放下手中的水瓶：“但我不是这我清楚。”
“哈哈，又有几个人是呢？”我笑着回应，虽然我是乐天派，可我并不是乐观主义者，做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有感而发的幸福，可感慨人生悲哀的时候依然首当其冲：“等我出院后不久想去上海看看。”
“要换个环境放松吗？还是去旅游。”
“就是不想在这里呆了，那边我早就置办了房产，不止室内，郊区还有一处庭院很美，那次我看了就毫不犹豫买了下来。”
“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林鹏陪我去的，本来是陪他去那边探亲，他姥姥陪伴太姥在那个风景甚美的地方居住，结果待了两天发现不只是风景美，环境也不嘈杂，人来人往之间又不是端着架子，所以我便买了一处房子，周围有好多棵又高又粗的书，中介告诉我已经有八十多年了！”
“看样子不赖啊，要不要我去成为你的邻居？”徐晓见我形容似乎也心动了。
“那你要快一些，等我去上海的时候和你会伴，正好路上也有个照应。”
“你要独自前去吗？不带你的父亲。”
“我还没想好，计划是这个样子，我本意是一个人过去放松的，享受一个人的孤独带来的快乐。”
很久也没有一个人好好安静放松了。
“对了，这次你糟了事故林鹏联系你了吗？”
“他们都和我说了，还有我几个要好的朋友和同事，我告诉他们没有大碍，只等以后团聚再见。”
“嗯，大家还是很担心你的。”徐晓说：“我可要赶快洗漱一下，不然等下你弟过来看到我蓬头垢面影响不好。”
“哈哈哈，那你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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