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柔软的白色窗帘,看见了外面白茫茫一片。
“外面的灯很亮,”我看着外面又扭过头看他。
“不是灯光、是外面的月光呢,”徐晓走过去拉开窗帘,细软的薄纱在他的手里像一缕青烟。
“今晚的月亮很亮,什么日子?”
“没有什么日子,如果非要说出来,就是我来看望你的日子。”
他缓缓走过来,我看着他的脸,粗糙的精致五官,栩栩如生,就像是名匠雕刻的一样,“你真好看。”
不由自主对他讲。
“哈哈,”他看着我,两双乌黑的双眸闪着光亮:“这两天你睡得怎么样,听说你一直在昏迷。”
“还好。”那是不清醒的时段,过如骤雨。
“有做梦吗?”
“梦见了过往,似乎重新经历一样,把我这复杂的生活重演一边。”
“那—有没有梦见我,我也是你过往的一部分。”
我摇摇头。
“原是我不配。”眼色黯然,失去希望一般。
“如果在昏迷一日,或许就能在梦里见到你。”这两日梦一幕幕重现,分明是百缠不清,唤醒了很多不愿意直面的痛苦。
“那也好,早点醒来也好过没有梦到我,这样我便可以早一日的见你。”正如他说,见到我后喜笑颜开,冰雪融逝,见到他心理踏实,困于梦境只会一步步走向更深的痛苦。
“你的妹妹呢?她还好吗?”
“她?我也是不清楚。”
我倒是忘了我还有一个妹妹,自小生活在她母亲哪里,我们同父异母,后来离开,同样过了一段的日子,大概是几年后我们才得以重新相见,只不过她的模样不是我一眼就能认出,心里觉得生,抹去了大半的亲情,还好残留着余温,见到面了也会眼热。
后来她读了名校,全心都在书本上,甚少看手机,我成名后她也就在电话中给予祝福,现在算算,大概半年没有好好联系过了。
“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联系我,她还不知道吧,不一样他知道。”
我靠在微微抬起的床头,这样能好受一些,今天消磨我太多精力,本就身体抱恙,如今刚脱离危险不久,已经不能继续交谈了。
只见我喘息变得急促,我看了他一眼,嘴唇半开着,微微抖动。
“不太舒服?”他盯着我的嘴唇。
我没有再回复,看看他就闭上眼睛把头扭正了。
“行,那就睡吧。”他走到床边,“哗”得拉上了窗帘。
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的,大概是他拉上窗帘的时候吧,之后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十二点的时候医生过来换药,我甚至声音都没有听见,只记得谁把我的被子向上拉了一拉,压在我的手臂上,那只扎了针还在褥子外面受寒的手,也被送进了里面。
我醒过来,身体的不适让我发抖。
卫生间门的缝隙透漏出斑斓的打在墙上的光,看一眼墙上的时间,还有八分钟就到了早上五点,歪头看着另一个床上的徐晓,他侧躺着,脸对着我,微闭双眼,呼吸均匀。
这个时间段应该是睡眠比较沉稳的。
如果不是感觉肌肉酸痛,且伴随着阵阵耳鸣,我也不能醒来。
被已经盖到了脖子,这柔软的蚕丝被深冬在冰冷的石头地面包裹自己也不会冷,可此刻我明显感觉到头部灼热,身子好像置于冰窟,大概率是发了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