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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花(一)

原来它把窝安在了帽子里

(我写的第一篇微小说,求支持 )

望花

一[/玫瑰] ..总会觉得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TA应该隐居在南山吧,在某一幢老屋里,为一个天涯海角的人独自守望了50年的花田,穷极一生,孤独终老。无人发现,亦无人垂怜。 ..那个人一定是与世人有过一面之缘的吧,否则怎么解释这万倾花田?他也许路过过某个街角或路边。只是他忘了世界,世界也没有注意到他。 ..南山生在一个身世显赫的家庭,他本名姓甚名谁已无人知晓。听时间老人说过,他的家人并不爱他,他没有出众的相貌,亦没有惊人的才华,在光芒笼罩的家庭中,他是那最卑微最平凡的北海中的鱼,被寄养在一只浅水的鱼缸里,若放归海洋便再也认不出他的模样。他是鱼,是孤独的鱼;他像鱼,像极了鱼。他的记忆只有七秒,第一秒的记忆在第八秒便消失,每个七秒之后,对他说是死亡也是新生。八岁的他被确诊为患有这种失忆症,为了家族的门楣,他的父母将他和那把吉他抛弃在街头,任他自生自灭,他望着那俩个陌生人仓惶离去的身影,只是悲伤了七秒,就如同鱼与大海脱离般说不出的悲伤,七秒后,悲伤成空,从此不相往来,各度余生。 ..从此他也从万千荣耀与财富的继承者成了被驱逐的流浪者。那一刻时间老人说他有多想把他抱走,让他做他的孩子,和他一起旅行,漂泊,带他去见证人间的一切美好,让他的每个七秒都充满快乐,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独自看着他在街边跌跌撞撞的走,像个迷路的孩子,可又不知道自己本想要去哪里又迷失在何处;只能看着他与那把已老的吉他在20个春夏里弹唱着20个秋冬。 ..他在南山下的一幢木屋里定居,每天习惯性地来到与木屋相隔甚远的闹市,坐在街头冰凉或发烫的水泥地上弹唱着。28岁的年龄,脸上却是82岁的苍桑,可如同饱经世事的深邃的眸看这个世界的眼神分明是陌生的啊。街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在他身边经过或停留,远听或围观,丢下一枚枚硬印打击着地面,发出颤抖着的声音与吉他的洒脱格格不入。有人称赞他弹唱的那么好可以参加选秀节目,有人讽刺他体格健全却靠别人的施舍生活,他都不言,无论是善良还是不善的人,七秒后他们于他都成了陌生人,七天后他于他们就成了无交集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也没有人打听他的住处,因为无人会在意一个乞者的经历与生活。 ..他知道为什么人们会给他钱,因为同情,打赏与为了向别人表现出善良;他也知道钱可以用来干什么:可以用来换取他想要的东西,这是在社会上有尊严的生存的必须品。但他不知道他为何要生存,他不只一次地思考过,但在七秒之后,他便忘了自己要思考的是什么。时间老人说这是一种宿命感,宿命告诉他要生存,于是他便要活下去,看看宿命会为他安排怎样的故事情节与剧终。 ..于是宿命安排的情节发生了。他在弹天黑之前的最后一首曲子,一曲终了,他将在被这繁华的不夜城驱逐之前自行离场。起风,于是一切顺风方向的物体变得快速了,而逆风方向的路人裹紧了衣服,也更加快速的行走。可在风左边右边的人呢?他们促成了一场相见--她脚步轻轻,宛若仙人般飘落在这凡生中与世界绝缘的他的身边,长发如瀑,衣决翩然,俯身蹲下,那白裙为他沾惹上了尘土,她拿出一本书,轻放在硬币上,他看着她的眼睛,她一笑嫣然,乘风归去。风替他翻动书页,无字,似乎要等人去撰写--至半,书向另一边倒去,继续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与吉他的洒脱好相配。尾页在夕阳下出现了一行清秀的字迹,吉他声停了,他按住尾页,一种浓郁的淡粉玫瑰玫瑰的香气从空气涌入他的鼻腔,流入肺腑,最终侵蚀到他的心--我有一颗痴心,你可否予我花海万顷? ..刚好七秒。 想不到像她那般的素衣女子竟喜欢不尽铅华的粉玫瑰,想不到像他那般柔情之人竟也是个敢爱之人。他觉得那个女孩很特别,似一位仙人,因执念而入凡尘。他想要极力去记住她,于是,他竟记住了,七秒之后,她不是他的陌生人,倒像一位故人。 ..他因那本书而记住了她,她凭那句话而占据了他的心。

..他不再停留在那街边弹唱,而是带上一束淡粉色玫瑰,海角天涯,只想要与她促成一次相见,告诉她,五年予她花田十亩,百年为她花海万顷。 ..一年的时间,天涯海角,她还是他唯一的记忆。而她从未天涯,她一直都在他经常弹吉他的旧处对面的树下等他的答复,自她第一次注意起他起,她就从未缺席他的报幕与离场,她不敢上前去打扰她的安逸,她只在那颗树下,用眼,用耳,用心去揣测,体会他,渐渐整颗心都倾于他。

..一年的寻与留,像一个极夜般漫长。 ..他又一次过起了原来的生活,只是心中有了放不下的心事,再难以洒脱,除她以外,他什么记忆都没有,而现在他想把她当做梦,慢慢淡出记忆,一丝不剩,可却在这一年后如期的清晨报幕中,他遇见了她,在树下。 "你好,我叫南山,我们在一起好吗"他温暖的浅笑,手中的粉色玫瑰已死在了某条路上,只剩枯干的花刺苟延残喘。 "你好,我是花树,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她的回答,如花枝一般落下不作衣瓣的飘零之态,干脆正中他的心上。可除了南山,全世界都知道,她一定在无数长极夜里斟酌过如何表达她的心事,如何去回答他的问题以及为他们向未来的幻想浅笑过。 ..就这样,他们在没有花的开头开始了花海万顷的结尾。 (未完待续)

写于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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