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轻小说 > 亲爱的少年,你要快快长大
本书标签: 轻小说  对于死亡认知不敢苟 

不和谐的提琴曲

亲爱的少年,你要快快长大

生活在过往的人往往便是最可悲的角色。

“喂!刚刚那遍拉的太不行了!你看看你自己撰写的乐谱,是这样的吗?”

一位中年教师身着燕尾服眼睛铜铃般的怒视着威廉,像极了一幅饿狼捕食小绵羊的黑色幽默壁画。

“不……不好意思斯托提老师,我现在再看一下谱子!”威廉看着面前逐渐模糊的乐谱,两行热泪就悄然落下到琴弦上。威廉说话尾声虽然强硬,但是这座意大利古城里的农民们都知道,他是这镇子上出了名的缩头乌龟,平日中待人宽和,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脾气,虽然长着一幅及其英俊的脸庞,但是也只能是靠着手中的小提琴养活自己为生,从儿时便出生在意大利最贫穷的地方,通过自己天赋异禀的小提琴水平好不容易脱离了贫民窟这样人们口中的烂地方,现在跻身于中上流社会,还是一样的被人看扁。刚刚那位斯托提老师,便是镇子上最有名的小提琴家,登门拜访多次,这样才肯收威廉为徒。

“三天后的演出你要是再敢给我失误!你给我等着的!”斯托提这头发怒的野狼再次对威廉怒目而视,他的鼻子都要贴到威廉的眼睫毛。

“好……好的!老师您放心!”威廉用食指和大拇指搓着稍稍磨损痕迹的琴身,低着头不敢看老师的燃着火的眼神,眉头微皱着,耳边街道的叫卖声还有教训声像离他不远处的音乐演奏大堂烟囱中的黑烟一般,灰烬钻入他的耳朵,折磨着这颗善良且容易原谅世间万般罪恶的威廉的心。

“今天就到这里吧!下课。”老师提起手中早已装包完毕的崭新小提琴,用力的打开破烂的教室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华丽满堂的意大利上层人民的街道中,仿佛被酒馆前男士吸烟时的大笑声,屋子旁的四轮马车的机械声淹没一般,再次快速的消失在人群中。

威廉趁着同学们课下闲谈的时候,他默默的收拾好手中的小提琴,心里还念叨着:“看着这根断的琴弦丝应该被放进哪个位置呢?”

他用自己的双手快速抚摸着小提琴包内部的所有角落。

“找到了!”

“嘿你看那个穷小子,琴弦断了也不知道换一把新的琴?”威廉半转脖颈并没有理会身后说闲话的出身富裕的同学,因为他们连三天后坐在观众席的资格都没有。

威廉只是快速的收拾好琴,背上属于他的未来,脚步缓慢的一步步走出教室,往自己的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子内赶去。

虽然威廉是跻身进上流社会的独特例子,不过看到眼前的景象仍然与八年前看到的同样震撼。

双肩旁走着缓慢或是刚刚从酒馆消遣完毕的男人的身影,意大利街道旁贩卖玫瑰的商人,身着朴素手中举着粉笔为绅士量身定做的燕尾服的裁缝老人,街道旁不远处的意大利专属的特色餐厅,从大厅迎接生的身上飘过一瞬意大利浓汤的香气,夜晚咖啡厅前举着咖啡仍在嘈杂中阅读文学的女士,蹲坐在金合欢树巨大树根下吸烟的中年男子,烟斗中呼出的烟气迟迟萦绕着枯木叶,久久没有随着夏季的凉风消逝。威廉越走越快,这般热闹景象在他双肩飞速闪过,在某个小胡同的转角处消失了踪影,和这般热闹景象告别。

威廉缓缓推开自己屋的门,生怕把刚刚维修好的精致木门再次弄掉,拉下电灯开关,眼前屋子内熟悉的景象这才一闪一闪的出现在威廉的眼前,威廉把小提琴放在床头上的小平台上,自己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的风景,时不时又低下头看看书桌。威廉的书桌不大,是从威廉家隔壁的二手家具商铺用五欧元购得,木质书桌可以用肉眼可及的查看到大部分已经开始起皮,脱落,乃至桌子腿已经被白蚁啃食的摇晃,书桌上还算整齐,一打发黄褶皱的牛皮纸材质的五线谱纸,一直生锈的钢笔,半瓶墨水旁摆放着一两株郁金香花,还有抽屉中的一封信,威廉每天都会阅读后再去没日没夜的练习小提琴,常常引来邻居的投诉甚至是险些被搬上法庭的控诉。

“致……我亲爱的”威廉看着信的最后的落款,扶着酸痛的腰,拿起小提琴,安好从老师好友那里借来的半新的琴弦,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墙壁上母亲的肖像,随着自己手中拉出的悠扬即悲伤的自己写的小提琴曲,在意大利小镇的另一头望着远处黑烟滚滚的贫民窟,再用余光看着小提琴右侧的音乐大教堂,悄悄闭上眼,静静的拉着小提琴。

第二日因为隔日便是小提琴比赛,威廉选择不再上自己看来愚蠢至极的小提琴课,而是自己在家反反复复的在读那一封书信,亦或是简单的用过午餐后去楼下隔壁的小商铺去买一瓶自己心爱的威士忌酒,归家后从床铺下的收纳盒中找出一支藏在角落的香烟,划着早已受潮的火柴,烟雾缭绕着他擦拭小提琴的双手,没过一会儿夜色与繁华再次笼罩在意大利的街道,威廉伴着马车的再次入睡,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再次重温那一封信件。

第三日早上八点半,威廉早已起床,在破旧的衣橱中寻找着10年前父亲留给他的遗物,父亲的燕尾服穿起来总是可以令他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

威廉照镜子后,下巴的胡子和鼻子中挤出一丝得意。

昨夜刚刚下过雨,威廉伴着晨雾前往自己仰慕许久的音乐大教堂,威廉看着身旁两侧的街道,早已没有每日夜晚的繁华,金合欢树的树叶早已被雨滴带入土地当中,餐厅大门紧闭,裁缝店铺也被一大块缝补的布盖好,布角还在往下滴水,威廉的脚步下发出啪嗒啪嗒的行走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飞速行走着,肩膀上还背着刚刚换好琴弦的小提琴。

“喂!威廉,准备的怎么样了?”威廉抬头一看是斯坦提老师,支支吾吾的说

“啊……啊准备的非常好!我的老师。”

“这还差不多!”老师无意撇到了那把破损严重的小提琴。

“你怎么还在用这把琴!!你可以很好驾驭它吗!”

“老师请相信我一次……这”话还没有说完,老师揪起领子眉头紧皱的说道

“但凡出现一点差错,你就滚回你母亲的坟墓里!”

“十点半开始演奏!劝你考虑明白!”

斯坦提老师怒气冲冲的走进会场的大门,威廉抱着自己的小提琴,在音乐教堂门口的石头墩上吸着仅剩的半根香烟,内心一横,掐掉香烟便走入会场,

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威廉在舞台红色帷幕后进行最后的整理,耳中只有观众们闲聊的声音,看着手中有着不同意义的小提琴,脑海中不断演奏着今天呈现观众的乐曲,逐渐淹没了观众的闲谈声,在帷幕升起的一刻,威廉站在一眼望不到顶的殿堂顶,开始从第一节音符开始演奏。

威廉闭着眼睛演奏着只属于自己回忆的乐章,底下观众却在交头接耳,脸上逐渐露出鄙夷的表情,甚至还有捂上双耳不再聆听的孩童。

威廉透过自己心爱的曲子听到会场内全部观众的辱骂声,居然连同学也出现在会场,威廉可以听到自己拉的曲子声音越来越小,微弱的像会场上照明的蜡烛。

终于在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后,威廉看着自己的小提琴琴弦再次这段,表情震惊到扭曲的五官,没有鞠躬便从会场直接向家的那边奔去,他在街道上叫喊着,越跑越快,耳朵旁的叫骂声愈演愈烈。

“你看看那个穷小子……找你母亲的坟墓去吧……他每天都拉那把破琴……!我感觉我的耳朵都快聋了!……不要在繁华的街道上当过街老鼠!”

威廉耳朵旁的骂声不停的钻入内心,痛苦的威廉边跑边怒吼,愤恨悲伤的泪水洒落在街道上的雨中,终于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歇息

“诶!你看到你学生了没?他很久没有在半夜拉过小提琴了!哈哈,这样更好,好久没有睡过这样的美觉了!”

斯托提老师顿感不对,嘴中喊着烟斗便去敲威廉家的门,半天无人回应,便大力将房门踹开,眼前只是看到脖子悬挂在房梁上的威廉,脚下还有那一封信件,斯坦提老师读起那封信来。

“写给我的儿子——威廉-巴利欧斯,我现在病重,妈妈可能不能抚养到你成年,这是我最心爱的一把小提琴,你拿去拉吧,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可以成为出色的小提琴家,逃离着恐怖的贫民窟生活,去外面看看吧孩子!那里会比这里繁华很多,当你走上音乐殿堂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已经璀璨如珍宝。致——我亲爱的儿子威廉。”

还有桌上反复标记练习的自创曲目——《忆母》

上一章 烟卷 亲爱的少年,你要快快长大最新章节 下一章 所以生命 苦涩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