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视角人称,时间定位百年之后,微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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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外面的阳光,好刺眼……
我已经要记不清你了……
我眼眸已经模糊了,看不清别的东西了。我只能根据大体的轮廓来辨别生活中的种种事物了。身体还不错,硬朗的。却也不是小姑娘一般的年纪了。
我啊,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他还在吗?他还在吧。
坐在地铁上的我不禁思索这个问题,仿佛时间给予的痕迹并没有因为光阴流逝而被磨损,而是愈发的刻骨铭心,愈发的难以忘怀了。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想着他。
但我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眼前一片模糊,菱角分明的世界也变得复杂。地铁里混合着各种味道,我攥紧了钱包,趁着下车的功夫逃离地底。
上面的空气很舒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雨味,混合着槐花的香味一起飘向远方。我撑起伞架,伞是我喜欢的淡蓝色,撑在头顶似乎觉得天已经清朗。
我挽挽身上宽大的披肩,虽然知道现在身型伛偻不似当年,但还是习惯性的带在身旁。走在人行路上,青面小鞋沾染泥水,我很小心的走路避免滑倒,一直走到我所任职的小学。
什么时候在这所学校里任职的呢?我已经记不清了。走进校门,稀稀拉拉的学生慢悠悠走进教学楼,有几个之前教过的学生会停下来问好。我点头示意,顺着扶手上到五楼的单独办公室。
我收起雨伞,把它放在墙边的伞桶里。拉开椅子坐在上面,开始望着远处的雨景发呆。
我已年迈,学校早已不布置教学任务,让我留在这里与年轻的老师分享教学管理经验。大多数时间都无人到访,不仅仅因为这是一样虚职,更是因为我的家在背后施加压力的缘故。
我姓什么来着……我早就忘了。唉,年纪越大记性越差这句话还真是真的。很多事情我都忘了,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也忘了。无论多少次都会觉得内心空虚,那种感觉,就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好像是那家族的一支,无婚无嫁,自己一人孑然一身。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戴上眼镜勉强看清几点。已经可以走了。我又看看窗外,原来外面晴了。
我走下教学楼,一路上遇到很多正一起下班相邀聚餐的年轻老师。“林老师好。”我听见有人喊我,细细一看才知道是之前带过的学生,现在已然和我做起同事。“你好啊,快吃饭去吧。”
我在学校里,各班班主任都严格嘱咐过学生不要招惹我,在我面前规规矩矩的。也就这些小年轻的教师们和我说一句话两句话的。都习惯了,年纪越大就是这样。
我出了学校,顺着路走到对面马路,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我最喜欢的地方。
那里是一座公园,开着四五颜色的小花,那边有棵大大的槐树。我喜欢坐在那里,看着光斑一点点漏过枝叶洒在手上。偶尔可以看到小孩在打闹,在那棵槐树之下,我总能想起一点东西,一些关于年轻时的美好回忆。
好像也有一群小孩,大概四五个吧,围在我身边过。是不是我生的我不记得了,我好像会陪着他们吧。还有一个,应该是他。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家住在哪里,这些我统统不记得。我只记得,我喜欢过他罢了。至于对于他的记忆,我一无所知了。我曾在脑海里翻阅他的身影,但是失败了。
我眯起眼睛享受着雨后的阳光,好像呼吸道的尘埃被清洗干净,夹裹着香樟气味的风吹过,也许是有些大。我抬手捂住眼睛,身后的槐树洋洋洒洒飘下槐花,那像一场不化的雪落在身上,鼻尖一嗅就是花香。
无关的人匆匆走过,相关的人慢慢停留;所有正确的人都会出现在生命中,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巧合。
我听见窸窸窣窣的衣角滚动,然后一双手拣去落在我发丝上的槐花。“夫人您好。”那嗓音很温润,很好听,富有磁性而又细腻柔软。我抬头看去,对面的人却知性的站了回去。
海蓝色的长发间夹杂的白发早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你是?”我看不清人,但是他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路人而已。方便我坐一下吗?”他很绅士,见我点头之后才坐在长椅的一旁。
我们就这样坐着,我继续冥想,不想他的事情。可不知不觉就想睡了。人啊,老了之后总觉得夜晚变得格外漫长,因为睡眠少了。我往中间坐了坐,方便靠在树干上休息。
谁知道休息,就休息到了日落西山。
等我抬起眼皮准备起来,看到坐在旁边的人正端详着什么东西。我抬抬手,直起腰板,把盖在身上的披肩收起来。夕阳打下来,我准备离开了。等我回头一望,我凭身形判断出那是个少年吧。
少年的金发在阳光下像跳跃的金子一样闪闪发光,投射在我的眼底。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起一阵失落,可能,这不是我记忆中的人吧。
我都已经好几百岁了,要是我记忆中的人的话,应该和我一样老才对。我淡淡的摇了摇头,抬脚准备走,“夫人,冒昧的问一句,可以送您回家吗?”身后的年轻人跟了过来,我想了想,说“可以。”
我们两个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就这样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着。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我也算老了,不会有人对我图谋不轨。
更重要的是,面前的这个少年给了我莫名的感觉。很奇怪,我们两个就这样无话可谈的走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到我回家,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才回过神,看看身后的年轻人,他似乎,在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笑的好温柔。
“走吧。”
我轻声赶人,年轻人点了点头,返回去离开这里。
湖边的子衿原谅我这么晚才发七夕番(卑微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