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夜幕之下,一座通体漆黑的建筑显现出来,爬伏在灰暗的地面之上,像是饿狼一般,匍匐着身子,随时准备一拥而上,将猎物吞入腹中,建筑四周,被铁丝网牢牢包裹着,如同坚实的囚笼,将一切牢牢困锁着,动弹不得。
“0121,出列”艳阳高照的操场上,人们站成一排,顶着烈日,等待着教官的训话。
听到喊话,司南从队列中走出,一跺脚,站直身体,昂首挺胸,注视着前方,心中紧张无比。
“0121,今天围超场跑10圈,没跑完禁止吃饭。”
“是”司南咽一口唾沫,大声应答到。
“入队。”
“是”
“前端时间大家表现很都好,希望继续保持,再接再厉,多出成绩,争取早日改造完毕,成为帝国一份子。”
“是”
“好了,各种忙去吧”
“是”
说完并各自退去,只留下司南,站在原地,按照惯例,等待着最后的训话。
“并不是针对你,你要知道直接让你去工作,可能一天都没什么进度,等你学会跑再进入正常工作。”监狱长一边说着,一边在他面前来回走动。
“是”
“好了,去吧。”说完并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收到指示,司南踏着方正脚步,一步一步向后退去,退到操场外围时,并脚转身,并沿着外圈跑了起来。
跑了五圈之后,腿脚开始颤抖起来,一阵巨大疲惫感从周身涌现开来,腿脚越发的沉重起来,呼吸一阵紧促,好像随时要倒下的感觉,摇了摇头,让意识保持清醒,要紧牙冠,不断向前加速着,想要尽快跑完剩下的圈数。七圈,八圈,九圈,当他跑到最后一圈时,双脚不住地颤抖着,怎么也使不上劲,每一步都是用手托着才缓缓脉动开来,拖得异常的艰辛与缓慢,每脱出一步,好像是最后一步,使出浑身解数才堪堪拖动,随时都可能力竭而倒下。
数着圈数,当他走完最后一步,终于回到开始的起点时,一个踉跄,沉沉到了下去,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躺在了集中营特设的军区医院,鼻中插着两根管子,身旁挂着半瓶点滴,身上穿着灰白相间的条纹病服,躺在床上,身体被白白被单包裹着,很是燥热。
手指轻微晃动,看向前方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人影,涌现出几分好奇,因为此时他正趴在桌子上,侧着身体睡觉,完全没有医生该有的样子。
抬起头,向着天花板看去,脑中不断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转眼间,来监狱已经半个月了,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司南经历了许多事情,有囚徒因不满监狱伙食而不断辱骂,而招致狱长特别关注,饥饿,几天几夜不准吃饭,当饿的奄奄一息时,将潲水拿出来给他吃,最后被治的服服帖帖的,不管吃什么也不干抱怨了,可能会在心里嘟哝几句,有囚徒互殴的,有团队火拼的,有暴起发难的,有偷偷逃跑的,种种的种种,无时无刻都在上演着,不过都被强行镇压了,几乎没有成功的例子。
进监狱头一天,司南被换上了囚服,然后分配了一个号码,1021,从此就以1021为代称,不管是监狱长喊话,还是狱友之间,都是用号码称呼的,头几天与同寝室一起,被分配到了采石厂,开采原石,为工厂提供冶炼金属原料,进入后司南被分配了一个锄头,每天对着石块进行挖掘,打碎,然后装入运输车,打包带走,前一天工作一天,几乎要虚脱了,晚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晚饭都不想吃了,第二天开采更加吃力,一天工作完后几乎没有第一天的一半,因此引起了工头的注意,认为在偷懒,在第三天的时候一直待在身边,看着他,不做完不准吃饭,一直到凌晨四点,才做完工作,回到宿舍,到头就睡,第五天,第六天,情况越来越糟糕,越来越恶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在这种强工作模式下,终于撑不住,在连续一个星期的忙碌下,到了下去,在治疗中,一度陷入生命危险,差点没抢救过来,不过还好,最后还是抢救醒了。经过多天的治疗,身体逐渐好转,最后完全恢复如初。
回的工地,工头又开始定点守候,重点关注,带着不甘与恼怒,拿着锄头不断敲打着,一边敲打一边在心中咒骂,却不敢有任何显露。就这样,一直工作了很久,手脚越来越疲惫,动作越来越缓慢,正当精疲力尽,摇摇欲坠之际,一个皮鞭飞快袭来,快速落在司南的背后,一条血痕随即浮现出来,显现在衣服上,缓缓向着四周扩散。
“快点。”一声呵斥声响起,直直传入司南耳中,将他震得一阵摇晃。
摆了摆头,握紧锄头,狠狠向着下方昭去,没昭一次,火花四溅,响声一片。
很快,矿地上人影撩撩,交谈声,大笑声相互交织,热闹一片,人们背上锄头,互相攀谈,勾肩搭背,有说有笑,成群结队地向着工地出口走去,走到出口处时放下锄头,签退,并缓缓向外走去,渐渐工地上人越来越少,最后只留下司南一人在里面忙碌着,还有躺在一旁,用帽子遮着头,昏昏欲睡的工头。
“看来又得加班了”司南无奈地想到。
“呼噜-呼噜-”忙碌间,呼噜声缓缓传出,并在司南耳边不断响起,像是一首粗糙的催眠曲。
“啪..啪...”广阔的工地上,金属碰撞声不断,与不断发出的呼噜声相互辉映,并在天空来回飘动游荡,像是一场最为纯粹的资本演绎汇。
“啪..啪..”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白,司南弯着腰,握着锄头不断向下挥舞着,汗水早已透湿整个身体。
“小子,还在干啊!”工地外,一声响亮的提示声传出。
闻听声音,司南缓缓转过头,向着入口处看去,只见一个短发中年男主挽着袖子,背着锄头,排着队,微笑着看着他,说完后顿时一阵哄笑声传出,这个快成为工地上一道特色风景,每天早上都会出现,也总是准时地有人询问,然后是一阵哄笑。
“要你管”司南心中腹诽,转过头,继续忙碌着。
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这个时间点,为了节省时间,人们一般都是在直接工地上解决的,由10个人组合,一般轮换,组合好后提前到饭堂,将装好的食物抬过来,然后统一分发,吃饭时间为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不管你吃没吃完,都要开始工作,饭盒统一发放统一管理,如果不够了可以再打一次,不过最多只能打两次,再多就不让了,只有在这个时候司南才可以吃到一口饭,早上与晚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加班赶工,很少有吃饭的时间,不过就算如此,也很少能做完的,因为自身体虚,一块石头别人敲一下就断,他最少需要三次左右,这也导致他工作的时常长而没有自己的时间。
排好队,等待食物分发,等到自己时拿到了一个馒头与一晚稀粥,肚子也不断咕噜着,颤抖着手,将馒头不断往嘴里塞,塞得不断咳嗽,才将稀粥缓缓倒入,打一口胸脯,并再次咬起馒头来。
“哟,小子,吃的挺快的啊!”前方,短发中年男子缓缓走过来,手中拿着半截馒头与一个空碗,低头对司南说道。
听到询问,司南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缓缓低下头,自顾自吃着。
“别吃了。”忽然,男子勾下腰,将司南手中的碗快速地抢了过来,然后站起身,快速向着自己的嘴里灌去,很快就被扫荡一空。
“你干嘛。”司南停下动作,抬起头,眼睛直直盯着他。
“没干嘛,就是没吃饱,来吃你的,反正你干的少,没必要吃这么多。”男子低头,将空碗递到司南面前,一脸不屑。
“你不会自己打吗”司南反问道。
“不好意思,次数用完了。”男子摇了摇头,甩了甩手,转身准备离去。
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一转,脑子忽然一亮。
“等下!”
“怎么,想打架啊!”
闻听此言,司南微微一笑,连忙摇头。
“哪敢,大哥长得这么威武,就算给小弟十个胆,也不敢呀。”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大哥等下,小弟这就去在打一碗,给大哥打打牙签。”不等回应,并大步向着食物分发处走去,留下中年男子一脸蒙圈。
“大哥,来了,你接好了。”片刻后,司南端着一碗粥,缓缓走来,走进后,并小心递到男子的身前。
“你小子买的哪出。”男子接过碗,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喝下,喝完后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睛看向司南。
“没有,主要是请大哥帮个忙,这几天小弟不是一直加班吗,如果大哥能伸出援手,以后早饭晚饭分大哥一半,你看行不。”司南抬起头,摩拳擦掌,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小子想法不错嘛,不过老子可没有多余的力气帮你。”
“不用大哥出手,只要你手下的小弟即可。”
“原来你小子卖的这处,看上老子手下了。”男子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是的,大哥,如不嫌弃,我也可以当您的手下,只要您一声令下,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