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音看见千军万马踏过,她看见了她的父亲,或者说是原主的父亲,她想过去拦住她的父亲,可是她拦不住她的父亲死在了敌人的剑下。画面一转她看到了满身是血的苏景黎被人包围,她想去救苏景黎,却被人压在原地,然后苏景黎缓缓倒下,一条长鞭也死死地勒着秦梵音的脖颈,让秦梵音喘不过气来。
“小姐,小姐!”青莲焦急的声音传来,秦梵音幽幽转醒然后猛然冲出水面,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青莲紧紧地攥着秦梵音的手臂。
“小姐,您没事吧?您快吓死奴婢了,奴婢再晚来一步您就要把自己淹死了。”青莲紧紧攥着秦梵音不敢松手。
秦梵音顺了顺气,道:“我没事,就是不小心睡着了。”
“小姐既然累坏了,叫女婢侍奉便好,这奴婢要是来晚了可怎么办呀?”青莲侍候着秦梵音穿上寝衣。
秦梵音笑了笑,道:“好,下次我一定提前告诉你,好让你来捞我。”
“小姐!”青莲有些生气,“小姐在这样,青莲,青莲救二公子不侍奉小姐了。”说着青莲就要放下手中的绞巾。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好青莲,快帮我交头发吧,我快困死了。”秦梵音好言哄到。
青莲再次拿起绞巾帮秦梵音绞干头发,似乎是那会睡了一会,秦梵音此时倒是没有那么困了,头脑反而清醒,思索起祁宋这次出使到底有什么目的。如今北燕与离国几乎是分庭抗礼,虽然还是有些不如离国,但也让离国不敢与之正面对抗。北燕夺取了西蜀,粮食上的问题也解决了,所以离国到底有什么值得祁宋亲自来离国一趟。
而且秦梵音这次见到祁宋和她上一次见到的祁宋不太一样,上一次见到的祁宋谦逊有礼,不像这次一般,不知道是因为有所图所以伪装了自己,还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但祁宋在北城的那些荒唐的行为让秦梵音觉得这个祁宋,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想着想着,秦梵音居然睡着了。梦里有一层迷雾围绕着她,她想走出迷雾,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似乎是因为太累了,秦梵音难得的没有早起,青莲端着水进屋的时候,秦梵音还没醒呢。
“小姐,小姐,小姐醒醒,今日还要进宫呢。”青莲轻声唤着秦梵音,还轻轻地摇了摇秦梵音。
秦梵音缓缓睁开眼,问道:“什么时辰了,巳时半了。”
“这么晚了啊。”秦梵音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地样子。
青莲叹了口气,道:“小姐,今日还要进宫呢,您快些起吧,去晚了就不好了。”说着秦梵音就去掀秦梵音的被子,秦梵音被迫起床。任由青莲给自己擦洗,更衣,上妆,梳头。秦梵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叹了口气。
“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青莲问道。
“算不上是烦心事。二小姐起了吗?”秦梵音问道。
“二小姐早就起了。”青莲回答道。
“去通知二小姐,让她随我一道入宫。二哥他们呢?”
“大公子负责此次宫宴的守卫,早就进宫了,二公子早朝回来了,已经收拾好在前厅了,还没走,小公子也在。”
“早膳不用摆了,带几样糕点我在车上吃吧,让人去通知二小姐,我们在前厅等她。”说完秦梵音就起身了,青莲派人去告诉秦梵笑就跟着秦梵音去了前厅。
秦梵笑动作挺快的,秦梵音刚到前厅没一会儿,秦梵笑就来了。秦梵墨见人来齐,就招呼众人上马车。秦梵音今日是以女眷的身份进宫,跟秦梵笑坐的同一辆马车。
“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待在我身边,明白吗?”秦梵音看着秦梵笑认认真真地说道。
秦梵笑疑惑,问:“阿姐,是有什么事吗?”
秦梵音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确定,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秦梵音掀起车帘看着车外,秀眉微蹙。
这次进宫的人不少,宁墨琛早朝的时候才宣布北燕太子进京了,要设宴款待。大臣都好奇北燕太子为何此时来,但该有的礼数确实都该有,也想看看北燕太子葫芦里到底藏得什么药。
秦梵音每次的出场都会惹得众人的回头,虽然已经经过很多次,可每一次众人还是会被秦梵音的美貌所打动。秦梵音下了马车后,秦梵笑紧接着也下了马车,秦梵笑的样貌虽不及秦梵音惊艳,但在诺大的帝都中也属于佼佼者,秦家人就没有长得丑的。
秦梵音身为镇北王,并不需要向那些妇人小姐行礼,秦梵笑倒是礼数周全,向每一位妇人小姐都行了礼,让人很舒服。
“镇北王殿下。”一位贵女上前来给秦梵音行礼。
秦梵音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长相周正,身形纤细,周身打扮朴素和周围的贵女格格不入。秦梵音思索一下,并没有想起这人是谁。
“京兆府尹家的庶女。姚兰儿姚小姐。”秦梵笑走到秦梵音身边,随后向姚兰儿行礼。
“秦二小姐。”姚兰儿向秦梵笑回礼。
姚兰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行了礼后便离开了。这然秦梵音有些在意,之后的宴会上也留意了一下姚兰儿,没想到这一留意,还救了姚兰儿一命,不过都是后话了。
宴会开始还有一会,秦梵音百无聊赖地坐在石桌旁,听着那些夫人贵女聊那些家长里短,她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秦梵笑倒是能聊上几句。
“不知秦二小姐可有婚配了?”一位夫人问道。
秦梵笑笑了笑,道:“不曾。但是笑笑地婚事,全凭阿姐还有兄长们做主。”
“那,殿下可有想好给妹妹许配什么样的人家?”那位夫人转而问秦梵音。
“既然是要配得上笑笑,当然,笑笑的心意最重要。”秦梵音答到。
众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终于,有丫鬟来请,众人往芙蓉殿走去。等众人都落座以后,宁墨琛才携手莫琪儿走来。
“众爱卿平身吧,宣北燕使者进殿。”宁墨琛不苟言笑,眉宇之间尽显帝王之势,不怒自威。莫琪儿一身宫装,端庄大气,颇有母仪天下的姿态,可惜是他国的公主。
不一会祁宋在小太监的指引下进了殿,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秦梵音突然想起那个跟在祁宋身边带着幂篱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女子了。看女子的穿着还有那些首饰,在北燕的地位应该不低,不是公主就是郡主。
祁宋向宁墨琛作辑行礼,道:“见过离国皇帝。”
“北燕太子,既然进了我离国境内,见了我离国皇帝,就该遵守我离国的规矩行跪拜之礼。”礼部尚书说道。
祁宋倒是没有生气,笑了笑,道:“贵国的国师大人和镇北王殿下从前去我北燕,见我北燕皇帝也不曾行过跪拜大礼,所以,小王以为离国不在乎这些,看来是小王自作多情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但是让礼部尚书有些下不来台。
秦梵墨恰逢时候地开口,道:“本座腿脚不便,行不了这跪拜大礼,但北燕太子若是介意,本国也不是不可以不上,夜月,扶我起来。”说着秦梵墨就朝夜月伸出了手。
“先生此举可就折煞小王了,是小王口出妄言了。”祁宋朝秦梵墨作辑,他倒是真不敢让秦梵墨强行站起,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来自秦梵音强烈的杀意,他要真敢让秦梵墨站起来向他行礼,下一秒秦梵音就能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好了,北燕太子前来也不是为了讨论跪不跪的事。”宁墨琛皱着眉看了一眼礼部尚书,显然对礼部尚书先前的话很不满意,“来人,给北燕使者赐座。”
“多谢陛下。”
接下来宴会的气氛还不错,却也无趣的很。
“只是些歌舞,未免有些无趣。这是小王的妹妹,荣安公主,自幼擅歌舞,不妨让她给诸位跳一段,也让诸位大人感受感受我北燕的风情。”
北燕来的公主倒是也不扭捏,下去换了身衣服,随着乐师的鼓点就开始了。不得不说,确实跳得很好。北燕的民风开放,就算是女子也是落落大方,豪放热情,但是不似离国的女子端着架子,扭捏作态,这样的舞蹈绕是宁墨琛也多了几分兴趣。
终于一曲舞毕,宁墨琛都忍不住鼓掌。
荣安公主行了礼,道:“不知皇帝陛下觉得本公主的舞跳的怎么样。”
“很不错。荣安公主落落大方,倒是值得帝都的女子们去学习。”宁墨琛说道。
“那就让帝都的贵女们,也为皇帝陛下助助兴。”荣安公主挑衅道。
“太子殿下来,不是为了看歌舞的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秦梵音清冷的声音布满整个大殿,平时看她不顺眼的大臣在这一刻也顺眼了不少。
祁宋笑了笑,道:“镇北王殿下还是一如既往不可爱。”然后站起身来面向宁墨琛,“虽然北燕和离国有条约在,但如今天下只剩北燕与离国,我北燕皇帝觉得,两国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所以,小王带了自己的妹妹荣安公主来离国和亲,另外也是想向离国皇帝讨要一个人。”祁宋此话一出,秦梵音心里‘咯噔’一下。
祁宋面带微笑的看向秦梵音,笑意深达眼底,看的秦梵音极度不舒服,下一秒祁宋就说道:“小王想要讨要镇北王,”祁宋顿了一下,“的妹妹,秦二小姐。”
“你做梦!”秦梵音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祁宋,你别等寸进尺。别忘了,你的太子之位是怎么来的!”秦梵音怒道。
“小王当然没忘,所以才想讨要镇北王殿下您的妹妹。不过,要是镇北王殿下与西南王殿下,没有定亲的话,小王倒是更喜欢镇北王殿下你多一些。”祁宋看着秦梵音,脸上笑意更甚。
“音音,你带不走,音音的妹妹,你也别想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