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邢楠眼神困难地聚焦到蒋维娜脸上,哭丧着脸说。
“啥?”蒋维娜没反应过来,放下手臂端坐着满脑子问号。
“没了!”邢楠瞎比划。
“啥!”蒋维娜意识到什么没了,站起来一脚踹开了凳子,顿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在你们执法部门执法记录没了?!”
“大姐你小点儿声…”邢楠回过神儿赶紧捂她的嘴巴,维娜张口就咬,疼的邢楠直叫唤。
“小邢你说记录没了怎么回事儿!”队长一脸严肃地推门进来,看见他俩孤男寡女纠缠在一起,“咳咳,是我打扰了,你俩继续,继续,我等会儿再来…”
现在开始工作了的小年轻们都不喜欢谈恋爱了,再加上交警这个身份,谈恋爱更是难上加难,再加上这个人类八卦的天性就是喜欢看别人谈恋爱,所以虽说事情听起来很棘手,队长还是满眼慈爱,恋恋不舍地观望着、倒退着表示要先退场…
“不是,队长你听我解释…”邢楠疼的直甩手,又回头小声数落蒋维娜,“你属狗的吗…”
蒋维娜先是不好意思地直咬嘴唇,随后傲娇地一甩头,“我跟他才没有关系,他惹毛我了而已!”
“哎呀呀,现在的小年轻啊看不懂看不懂,啧啧啧,” 队长眉开眼笑地坐回来,话头一转又痛心疾首,“小邢你真的看清楚了?!是真的没有?!”
“千真万确!我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发誓…”邢楠把进去调记录,却发现记录不翼而飞的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下。
“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想跟我玩儿无间道啊?” 队长的眉头皱的越来越重,“行,我知道了,你俩先去殡仪馆调查去吧,这边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巡逻车内是有些味道,邢楠怕冷着蒋二小姐,想开暖气,又怕味道大让蒋维娜嫌弃,要开窗户,又怕冻着她…
蒋维娜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无奈地把视线转向窗外,闷闷地说:“我没有那么娇气了好不好,在国外上学还不是也要自己打工挣学费…”
“你说啥?”把注意力刚从切换车道上转过来的邢楠一时没听清。
“没什么,”维娜突然觉得跟他说这个好像有那么点儿暧昧,“夸你车技好。”
被怼习惯了,猛地被她这么一夸,还真不习惯,但其实他认真回忆了一下,明白了蒋维娜刚才在说什么,只是人家转移话题了,时机已过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今天初几了啊?”大街上市政管理人员在拆树上、路灯上的装饰灯笼,维娜忽然发现自己不记得日子了。
“初几?”邢楠一整个震惊了,“你今儿没发烧吧?怎么净说胡话…正月十五都过去一个礼拜多了,你没有放假吗?对,你是没放假…你也没吃汤圆吗?”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维娜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双眼无力地闭起。
邢楠不知她在想什么,为了打破这沉默的尴尬,伸手打开了收音机,主播甜美的声音轻声说今日惊蛰,惊蛰始雷,春雷响、万物长,然后放了一首无比冷门又冷心的歌。
惊蛰 ·麦浚龙
风乾了五脏 凭何说痛
土掩了六腑 灵欲没轻重
睡死中不必知有梦
怀念过的 化秦俑
秋霜冻旧情 春雨诱人 如何避世
麻木似檀木 亦会 被蛇虫咬噬
泥尘下爱如蝼蚁心难藏
没法随回忆一起殉葬
邢楠听不懂粤语,只觉得曲风忽而低沉忽而高亢,怪异又自得趣味。维娜在国外留学同居室友是香港人,一早跟着学会,闭上眼睛听歌,是真的吗?不论多深的伤,就算肝肠寸断,伤口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愈合吗?过往的人和事会真的会被封存在记忆中再也不出现吗?可是现在,她真的忍不住要把秦廷楷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