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不行啦，今天有点儿忙，我可是要赚钱还房贷的呀”。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许明哲收到了一条微信语音，他裂开嘴笑着放在耳边点击播放。安静的电梯里，方静柔的声音很小很缥缈，秦廷楷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但，在别人的手机里，就是别人的人。
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许明哲不自然的掩嘴咳嗽两下。电梯停在10楼，许明哲侧侧身靠电梯墙站了站，把手机息屏和双手一起插进裤兜里。电梯门开了，并没有人进来，等了几秒，许明哲伸手戳一戳关门键，两个男人继续同一个姿势仰头看红色数字键和下箭头闪烁。
医院的电梯上升下降开门关门永远慢吞吞，像是要关照行动不便的病人。8楼又停了，依然没人，也许是等不及，也许是乘坐了旁边的那一架。这回换秦廷楷站出来伸手按关门键，回头冲许明哲笑一笑。
“刚才在病房无意听见了您和别人聊天的内容，是金融业？”
也不知哪儿的不成文的规定，别人的微笑就是打招呼，许明哲礼貌回应，打开话匣子。
“金融业说起来有点儿高大上了，我这就是个刚起步的P2P小公司。”秦廷楷谦虚回应，掏出个名片递过去，“也许有点儿冒昧了，叫我老秦就行。”
“太过谦了秦总，从事金融业的哪有小公司”，许明哲赶忙伸手接过名片并握手介绍自己，“许明哲，我目前做保健品行业。”
“许兄弟一看就是年轻有为”，都是生意场的老油条，场面话张口就来，“在病房我大概也看到了，那个，是您爱人？”
许明哲面上立刻蒙上一层哀伤，叹气点头。
“没事儿啊，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看旁边床那老太太现在就恢复的不错，别太担心。”
“医生也这么说，就是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啊，也怕有什么后遗症，毕竟，我家那口子伤的最重，唉！”许明哲忧心忡忡。
想起许明哲一出病房就迫不及待掏出手机联系情人猴急的样子，秦廷楷心中轻蔑地笑了，表面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关切的回应。
“P2P这两年势头很猛啊。”电梯磨蹭到了5楼。
“是啊，大势所趋，国内很多企业转型，市场需求又旺盛”，秦廷楷多少有点儿王婆卖瓜，“我之前就做建筑行业的，看准备了国家对金融业的扶持抓紧机会进的场。”
“秦总眼光好，我之前也跟我老婆商量过，想要往这个行业发展一下，毕竟保健品行业已经有了商业大头，我们这小生意怕被人挤占市场活不了太久。我寻思着多条出路挺好，也不怕您笑话，被我老婆一口回绝了，说是实干兴邦。”许明哲摇摇头苦笑。
“你家夫人说的也没错”，秦廷楷没有丝毫嘲笑他的意思，“这个行业暴雷的也多，估计你也听说了，连大银行的理财都能暴雷，你说说普通投资者哪儿说理去。投资需谨慎呐！”
一番热聊，电梯终于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个人车子都停在一个方向。
“现在是不是P2P牌照不好拿了？”
“是啊，国家关注到了市场接连暴雷的情况，监管严格了，除非是有背景，新申请估计是没戏。已经挂牌的都在督促整改分类转型了，也不知道我这个小公司能坚持到几时啊。”秦廷楷站在自己的进口奔驰越野旁，感慨一番，准备坐进去。
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许明哲回头看看他想了想，打开奥迪轿车的大门又关上，“缘分一场，秦总加个微信吧，回头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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