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秦总?秦总!”鼠眼以为对方跟他耍花招,在电话这头大喊一嗓子。
“喊什么喊,闭嘴!”对方居然就是蒋维娜迄今为止未露面的男朋友,秦廷楷。
“嘿嘿,我这不是以为电话断了吗…”
“行了,不用你再去看了,病房号给我。”秦廷楷突然间的烦闷。
“不是,那我今晚上这辛苦费…”
“少不了你的!”秦廷楷暴躁地挂上了电话。
“什么玩意儿。”鼠眼把病房信息发完揣起手机,狠狠骂一句。四下看看,手插口袋哼着歌儿离开了。
“谁呀,怎么回事儿?”陈姨担心地问陈灿。
“走错房间了,误会一场,放心,没事儿啊妈,”陈灿低声回答,给陈姨掖掖被角,“我给你倒点儿水喝吧。”
陈姨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喝水,奈何肋骨断了两根儿,右腿胫骨也折了,老人家动一动痛的魂儿差点儿飞了,哎呦哎呦直叫,陈灿赶紧伺候她继续躺下,把床头摇起来。
虽说已是凌晨,陈姨此时全无睡意,她觉得蒋家都安排了专门的护工,又心疼儿子,让他赶紧回家好好休息。
“不是啊妈,” 好说歹说,陈灿坚决不肯,反应过来又有一问,“您不是一直昏迷着么?怎么知道蒋家给你安排了护工?”
“啊,这个,”陈姨张口结舌,这要是跟儿子说自己灵魂出窍,还看着黑白无常了,大概率得被送进精神科了吧…
“昏迷着,也能听见我们说啥?”
“啊,对!”就坡下驴,陈姨开始瞎编,“我那不是有一阵儿醒了嘛,你们虽然给我打了那个什么,但是一时三刻的我也没有完全昏过去,还是稍微听到了点儿的。”
“就是因为听见了,”陈姨继续劝儿子,“你跟雯雯说你蹲点儿三天没睡,别担心妈了,听话啊,赶紧回去,别让妈心疼。”
“这你也听见了?!” 将信将疑,当然亲妈的话,陈灿觉得,在这事儿上,似乎也没啥可骗自己的。
“是是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陈姨觉得自己血压都快上来了。
“你刚才叫雯雯?”陈灿以为自己听错了,陈姨以前可从没这么亲昵的叫过自己媳妇儿,都是你老婆,谢雯雯,孩儿他妈之类的称呼,还带三分嫌弃。
“啊…”陈姨觉得自己话里漏洞越来越大,只好放大招,“不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回赶紧回,纯心气我是不是!”
女人啊,一哭二闹的手段对爱你的人,不管是爱人,还是孩子,绝对管用。
但是,如果对方不爱了,就是上吊,他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陈灿举手投降,“消消气消消气,我走我马上走,明天一早再和雯雯带小游过来看你啊妈。”
“不许早于11点!”陈姨沉着脸佯装生气,实则想让儿子多多休息。
“行行行”。真的9点就到,自家妈心里还不是乐开花,母子俩心照不宣,陈灿把陈姨安顿好,恋恋不舍离开了病房。
爸妈离婚后,母亲的辛苦与痛楚,陈灿清楚。单身女人是非多,风言风语陈灿也听说过。他理解母亲的难处,发誓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以保护妈妈。一度,他觉得自己做到了,考上大家公认铁饭碗的公务员,娶了一个公立学校优秀教师的好女人,养育了同样乖巧孝顺的儿子。他以为陈姨应该是开心的,可是,自己的职业整天出差在外让母亲担惊受怕,雯雯好脾气又识大体不怎么和母亲计较,尽管如此,母亲还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自己心疼老婆又不忍心责怪母亲。念及此,人到中年的陈灿有些迷茫,母亲怎样才能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