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该舍得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陈姨的脑子里无端响起李宗盛《给自己的歌》。眼角有泪滑落，陈姨颤巍巍举起没有打点滴的手想要拭去，脑海里又清晰地浮现出阳光下自己皱巴巴的脸庞。黑暗中慢慢地、认真地摸一摸，是的，是真的老咯，老得真像一块老树皮啊，时间带走了自己的青春，自己还能有选择吗？
警察做久了，一丁点动静就能把陈灿惊醒。感觉到陈姨的小动作，他激动地压低声音呼唤：“妈，妈，你醒了？”
陈姨慌忙擦一下脸：“哎，哎，灿儿，妈在呢，妈在。”
陈灿紧紧握住妈妈的手，相依为命许多年的母子一时无言。
这时，门吱呀一声，忽然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瘦长的身影慢慢探身挤进来，慢慢适应黑暗。
陈灿缓缓摇摇妈妈的手，比了一个嘘，低头继续趴下，眼角余光注视着。
身影鬼鬼祟祟走进来，走到林彤床前就着手机的暗光查看床头的病人信息卡，辨别了一会会儿，继续往里走，下一个是蒋维娜的病床。陈灿静静待他站定凑近床头查看，猛地起身，一个擒拿，扭住他的手背压在地上。
手机啪嗒掉在地上，狠狠砸出声音。震醒了三个灵魂。
“你是谁”！陈灿低声喝到。
“疼疼疼，”地上的人不迭声喊，“找错病房了大哥，找错病房了…”
怕打扰病人，陈灿抓起他的手机，一把把人提溜起来，拉到走廊上。一张完全陌生的贼眉鼠眼的脸，正义凛然的陈灿怎么看都觉得对方笑的谄媚又猥琐…
“大哥大哥饶命，”鼠眼赔笑脸，“我真的是找人找错房间了”。
“是么？病人什么名字，那个科室，哪个病房？哪一床？”
“额…”
“回答不上来？”陈灿挑眉。
“不不不，我找那个，那个，王大飞！”鼠眼磕磕巴巴，“我哥们儿，今天下午出的车祸，我刚问的护士，应该是我走，走错病房了。”
“哪个看望病人大半夜来的？”陈灿不信他的鬼话，但是似乎他在病房内只看了病人信息卡，并没有翻箱倒柜做出偷盗的行为。“赶紧走，半夜再乱来，我亲自送你去警局。”
“好好好，不会的不会的，谢谢大哥谢谢大哥。”鼠眼点头哈腰匆忙跑了。
“喂！”鼠眼跑到病房大楼外面，甩甩差点儿被扭断的胳膊，骂了句脏话，掏出手机。
“嗯？”声音赫然是和方静柔通话的同一个男人。
“艹，老子差点被人扭断了胳膊，”鼠眼口吐芬芳，“算不算他妈的工伤！”
“等你真的受伤再说，”男人冷声呛他。
“…”鼠眼被怼的哑口无言。
“人找到没有？”男人不耐烦的问。
“别提了，”鼠眼啐了口唾沫，“见了鬼，TMD老子明明问了护士房间号，哪知道里面四张床，老子挨个儿看都还TM没看完！只看到一个什么彤。一个蒋什么娜，就TM被人给揍了”
“谁？！”电话那头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似乎是男人震惊到站起来碰歪了什么东西。
“啊？你说揍我的吗？好像是个警察，我TM哪儿认识....”
“我问你看到的名字！”男人吼他。
“什么彤…”
“另一个！”
“蒋什么娜....”
“蒋维娜？”
“对对对，蒋维娜，你认识？”
“喂？喂？”鼠眼看了看手机，确实还在通话中，怎么突然没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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