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许自知自己并没有立场让人把自己尊重对待,只得实话实说。
严如许我身无长物,只在幼时跟随父亲读过几年书,考取了秀才,现下父亲因病去世,只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我别无他求,只求各位大人为我母请医治病,严如许愿为奴为仆,侍奉终生。
这个要求按理说已经不高了,但是一众看客皆纷纷摇头,严如许的意思很明白,要买走他也要连带上他的母亲,就相当于要养活两张嘴,其中一个还是个汤药不离身的主儿。
章茗觉得他小小年纪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是好玩,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正要开口,突然被另一个更嘹亮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员外郎哎呦,这可是个稳赚的买卖,看这小子长的细皮嫩肉的,买回去只跑腿可就可惜了,各位给我个面子,可别跟我抢,今天大爷我可是要善心大发了——
这话中的猥琐之意简直如同毒蛇吐信般舔舐着严如许。
旁边的章茗额角一抽。
他今天碰见有意思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说话的胖子从外褂的口袋里掏出一袋子银两颠了颠,数都没数就往严如许跪着的地方扔——
章茗一个箭步往前,抬腿就是一脚,那姿势宛如击鞠般干净利落……
众人……
那员外郎装逼不成反被踹,登时愣住。
反应过来以后马上要过来理论,被章茗一个令牌直接怼在脸上……
这时好心的虞衡小跑两步格在两人中间,推开那员外郎,附在章茗耳边——
虞衡此时正是多事之秋。王爷殚精竭虑,世子行使合该处处小心,万万不可节外生枝,此事交由臣下处置,必定妥帖安置,请世子放心。
章茗本来桀骜不驯的脸这才微微有所收敛,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没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襟内掏出一枚玉佩,甩向虞衡,虞衡措手不及,立刻用宽袖兜住。那样子颇为狼狈可笑。
章茗这是我垫付的诊金,这人是我买的,花销记我账上……
虞衡一张中年人的脸,两道锋利的眉之间是深深地纹路,他是秦王府的幕僚,同时也是秦王世子的老师。
章茗并不是游手好闲的富贵闲人,他整日里喜好舞刀弄枪,偶尔孩童心性,偶尔顽劣,但是分寸拿捏很好,并没有在大是大非上犯过原则错误。
希望这次也是世子一时兴起……
虞衡带着打量的目光扫视严如许,那目光中甚至于带着苛刻,按照刚才那猥琐男人的想法来说,把人买回去至多是当个娈童在身边侍奉,那世子又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让侍卫打发了一众看客,尤其那猥琐男离老远还能听见他杀猪似的吼叫——虞衡给他按了个败坏社会风气的名头下了大狱,秦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得罪了小世子,就是得罪了整个秦王府——有这下场已经是老天保佑……
对于严如许,虞衡没有再多加关注,命府中得力的下人前去安排那母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