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不敢相信,好一会才敢放开小弗。他抚上孩子出汗濡湿的碎发,温柔地跟他说着俄语。确定小弗真的安静下来,他才看向兰谷,抱歉道:
“不好意思,刚来就给你看到这样。”
"没关系,我见多了这样的小孩儿。”兰谷浅浅一笑。
安德烈自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
“那个,关于合同…”
“等一下安德烈,我让助理带小弗到隔壁房间玩吧。”兰谷说着,按下固话键。助理小萌进来,跟安德烈打过招呼,就带小弗去到隔壁房间。小弗这孩子倒并没有拒绝,沉默得跟着走了。
“现在说吧。”兰谷不想孩子听到关于大人的事情,何况这是个敏感受过伤的孩子。
“你考虑得如何了,我还在等你的回复。”安德烈直接开口继续“合同”话题。
“我还是跟那天一样的答案。”兰谷重复着答案,有些不耐烦。
安德烈低头沉默了了几秒钟,缓缓开口
“兰谷,你怎么会没有爱上我?那么些缘分,那么美的相遇,你竟然没有心动过。”
酒吧第一次相遇,那里的灯光不够暧昧吗,调酒师不够吸引人吗?在南浔的瓢泼大雨中,驾船而来把她捞出水面的男人,湿透了衬衣,肌肉紧绷,眼神满是温柔关切深情如海,不帅吗?
为什么没心动呢,兰谷?
“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早你很多年,我爱上过别人。”兰谷笑言,“而且,现在还爱!”
她原来,从年少也是喜欢过那个男孩子的!
现在,在一个完全不知道她们过去的外国人面前,她是敢于承认的。
“你们没有婚约或者证书吧。”安德烈到底还是俄国人的思维。
在俄国古典名著里,两个男人是可以为了争一个女人,决斗的,甚至女人哪怕结过婚,也是可以勇敢追求爱情的!
“安德烈,那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兰谷不知什么时候如此确定自己的心意,坚如磐石。好像是从机场告别,南耀摘下自己的护身符,给自己带上那一刻。她觉得军人的护身符意义非凡,某种意义上,那就军人的严肃的命运之符,怎可轻易给予她人,除非她人比自己还重要。
南耀说“它护你才是护我”,这是一个男人深情的表白。
那一刻,兰谷便决定从此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安德烈舒展身体,仰躺一些,碧蓝的眸子盯着兰谷魅笑。
“安德烈,刚开始我看出了你对你家族财产很有野心,现在我懂了,你那合同想一箭双雕。”兰谷不是傻白甜,她是心思缜密的心理学家。
安德烈身体猛一顿,笑容有点僵在脸上。但他整理情绪很快掩饰过去,正色道:
“不是我非得要这个继承权,你们中国有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形式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我懂,这个无可厚非。但是咱们两人之间,请止步于友情和恩情,其他就不要再谈。OK?”
话都谈到这里,兰谷感觉自己已经拿出最严肃最明朗的态度。
安德烈看她一张正经脸,已经没有一丝笑意。他马上理解到,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来日方长,他不想今天一口气把她逼得远远离开自己。
他重新放松表情,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让你看看小弗的情况。他有严重的心理障碍,不肯开口表达。”
“你知道的,他不开口,爷爷那边便无法决定继承权问题。”
兰谷点头表示明白,她叫助理送小弗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