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谷思索一下,觉得还是告诉他,
“就是我说那个有紧急事情要我赶回来的朋友,他就是这个家族的。”
南耀皱眉,他知道兰谷的工作会接触到很多不同身份背景的人,但是依兰谷的性格,是不会跟客户有过多私下交情的。但是这个人,竟然是兰谷的朋友,他还记得兰谷说,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不是客户吧?”
“不是,是偶然的机会认识的。”
“之前他跟你的朋友圈有交集吗?”
”没有。怎么啦?”兰谷听出了南耀语气里的慎重。
“上海国际人士比较多,很多人都可能有复杂的国际背景,交友需谨慎。”
“我知道,这个人刚开始看起来是比较单纯的,但是后来…”她和安德烈后来的遇见,要不要跟南耀讲,她还没想好。所以索性调转话题,
“一两句说不清啦,对了,你什么时候来上海?到时候我慢慢讲给你听。”
南耀听出了兰谷话题中的迟疑,但他并不觉得她是恶意隐瞒,而且那丫头也不是头脑简单的人,想必有自己的考虑,交友好坏应该还是有理性判断的。
所以,她不说,他愿意信任她,人品,能力,他都无条件放心,只要她是安全的。
兰谷问他什么时候来,倒是第一次,南耀心里蜜甜。
“怎么,想我啦?”南耀是真想一下子飞过去,在机场那一抱,根本没能填补他这些天对她的思念。想一个人,如百虫挠心,有过的甜蜜会在脑中,心上一遍遍刷屏。
谁说爱情,不是最玄最厉害的魔咒呢,中了的人痴痴傻傻,神经中毒。
“想。”兰谷乖乖承认,“机场那天,我都不想走了。”
“我也是,意犹未尽。当时应该把你扣押下来。”南耀咬牙切齿地后悔。
“是啊,那样也好。”
兰谷想到她慌急慌忙,丢下南耀,打着飞的回来上海,却要面对一份根本不可能的合同,想想真是不该回来。
安德烈当初一个电话,十万火急的样子把她从乌市叫回来,结果兰谷却根本不同意那个协议。安德烈说等她第二天的回复,兰谷懒得再打给他,强调自己不可能签,所以就此搁下,而安德烈也再没打来,整整安静了三天。
第四天,安德烈的小白帆出现在老公馆。
这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小孩。金发碧眼,睫毛长得逆天,白皙的皮肤接近透明,但孩子很瘦,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好,一直垂着头,眼睛都不抬一下。
“这是小弗?”兰谷给他们递上水。
她在那份合同里见过他的照片和介绍,但眼前这个孩子的状态完全更糟糕的样子。
安德烈端起一个杯子,喂到他嘴边,示意他喝点水。但刚才还安静好好的小弗一下子就惊恐大叫起来,发出刺耳又含混的俄语发音,同时身体紧缩,头不自觉晃动着。
安德烈没带其他人跟来,所以只好自己上前抱住小弗,轻拍他的背安抚他。但是小弗惊恐的眼神并没有放松下来,尖锐的嗓音也没有降下来,只是身体被安德烈禁锢,不得动弹就再没有挣扎。
兰谷没有爱心泛滥,她冷静地坐在他二人对面,仔细观察这个孩子的每一个表情。
小弗对安德烈的安抚,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作用。
兰谷似乎看出点什么,她站起身把两杯水端走,放进隔壁房间,然后再坐下来原来的位置。
小弗的尖叫,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