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的行进,舒适得完全跟刚才在水面上一样。兰谷觉得这是她坐过最棒的汽车了,还没舒服够,安德烈说,
“到了,下车。”
果然是会展中心,比巷子里小河边热闹太多,简直人山人海。跟着安德烈七绕八拐穿过人群,兰谷被带到一个厅内。厅里装修成冰雪世界的俄罗斯风情,多位俄国传统装扮的美少女翩翩起舞,而周围一圈展台上,全是各种伏特加酒品。游人熙熙攘攘,正在各自品尝了解。
安德烈招手,一个侍者端过托盘,递上两个酒杯。
“要不要尝尝,这里有我家乡最地道的伏特加。”
“我还是不要了,但想听你给介绍看看。”
安德烈放下酒杯,又招呼侍者送来两听易拉罐饮料,扯开拉环递给兰谷,随后一一给她介绍起来。他使用汉语普通话,字正腔圆,还有点播音范儿。伏特加竟然有上千个品类,历史,制作,用途,传播,安德烈都能娓娓道来,简直如数家珍。兰谷不禁惊讶道,
“原来我只以为中国的茶文化酒文化世界闻名,原来你们传统的伏特加也并不逊色。孤陋寡闻了,受教受教!”
“难得你这么谦虚,我有没有折服到你!”安德烈一脸得意。
“你不单单是小调酒师,是品酒师还是酒文化学者?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吧,看我会不会真的折服。”
“惭愧,我觉得你说这些我都不敢当。我是个商人而已。”
商人,世界名跑,超舒适加长轿车,兰谷似乎明白了什么。现在很多有钱人不喜欢万众瞩目,过得与世隔绝傲然独立,兰谷的客户中也有过这样的。看来安德烈,也喜欢接地气。
“不敢小视了,那酒吧是你的吗?”
坐落于魔都黄金商业地带,酒店住宿酒吧娱乐汇集一栋。
“不算是,我只是股东之一。”
好吧,原来是这种阶层:那天的螺蛳粉他是真的没吃过才觉得香吧。
兰谷灌几口饮料压惊,安德烈问道,
“今下午活动结束,我回上海,你回吗,可否同行?”
“我还不想回去。”
兰谷忽然觉得应该介于安德烈的身份,或者这种优良异性,保持距离。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为人,清白磊落不卑不亢。何况她的心交付过一个男人,他们曾祈愿一生,生死纠缠的。她不信,缘分就这样到头了。
安德烈看她呆愣,继续道,
“那你一个人小心,这几天下大雨。”
兰谷点头:
“我要回去了,不用送了。”
“你住哪个酒店?会不会很远。”
“我不住酒店,住一个老太太的家庭旅馆。”
“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那巷子好窄,你的车过不去。哈哈”
兰谷拿上包,挥挥手自顾自走向门口,出了大门。安德烈没有再跟出来:他看到兰谷眼睛里忽然莫名浮起的失落和回避。这个女人经历过什么,她想要什么…
此时,南耀还在沙漠特训营集训。部队的惯例,就是一年中最热和最冷时节,不是演习就是特训。中间,他们有过两次出营,就是给半天时间到镇上逛逛。南耀和战士小鲁一组,自上街后,他就一直心事重重,小鲁也不敢问他怎么了。南耀手机也不摸,就一个劲想找固定电话。但现在谁还用座机啊,特别不好找,何况是这个只有一家超市,两条街道的偏远小镇。后来竟在一家旅馆问到一部座机,掏给人家一张百元,紧张兮兮得拨了数字过去。但是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他敲敲听筒,没发现毛病,便搁下放好。走出去几步又回来,再拨过去,还是没人接。他苦笑一下,对旅馆老板说,“我下次再来。”
小鲁觉得,这个已经军衔特殊,却还来特战队带新兵的南哥,有点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