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郑南衣的心情直接降至冰点。
原本打好的腹稿——自己的确是无锋派来的,但是有苦衷的,自己的家人都在无锋监视之下,所有的行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本人非常痛恨无锋的无耻行为,愿意老实交代,只求宫门饶过自己一家老小。
这么说,其实也是怕如果实话实说自己是穿越的,容易被人当附身的妖魔鬼怪给一把火烧了。
但现在看来,这条路好像行不通。
郑南衣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早死早投胎,爱咋咋地吧。
眼睛一闭,心一横。
“我根本不是什么郑南衣,我其实是穿越来的,我还知道这次宫门迎娶的新娘里还有两个卧底,她们一个叫云为衫,一个叫上官浅。再过不久,你们的执任大人就会被刺杀,凶手是雾姬夫人和宫唤羽。”
一口气说完,郑南衣又紧紧的抱住自己。
但过了好一会儿发现对面好像没什么动静。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只看见,宫尚角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端着茶壶举在半空,茶壶里倾斜而出的水戛然而止,没有落入茶杯中
这是……该不会……
郑南衣像是想到了什么。
看来,这个世界有它的禁忌。主要角色不能提前死亡,自己也不能透露有关穿越的秘密。
这么想着,一只有成人手掌大小的黑色蜘蛛从天而降落在郑南衣裹着被子上。低头一看,蜘蛛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一蛛一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无声的交汇。
“啊——”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牢房。
“蜘蛛……”
郑南衣吓得一个激灵,被子一掀从塌上滚落下来,爬起来的时候一个猛地起身,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栽了下去。
“哥,没事吧!”听到动静的宫远徵紧张的跑进来,只见自家哥哥一脸凝重,而罪魁祸首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哥,这是怎么了?”
“被吓晕了。”
“什么?”这下,宫远徵彻底懵了。不是他相信宫尚角,只是眼前的状况太过匪夷所思,一个刺客竟然被吓晕了,还是一只蜘蛛?
宫尚角很快就将这件事上报给宫门执刃。
“尚角,你说的是真的?”宫唤羽有些不安,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失忆了。难道……郑南衣打算鱼死网破,把他给供出来了。该死……
“回少主,已经试探过了,郑南衣不像是装的,以防万一,我已让远徵给她服下了暂时让人失去内力的丹药。此外,我已经派人前往混元郑家调查,其他的,还得等人回来再做打算。”宫尚角答。
“嗯,你做的很好。唤羽这件事你怎么看?”宫鸿羽看向身侧的宫唤羽。
“回执刃,晚点儿子亲自去将郑南衣带过来审问,即便她是在装疯卖傻,相信一个失去武功的刺客,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宫唤羽这些话是在提醒在场的人,郑南衣是无锋派来的,一个刺客说的话能相信吗?
另一边,宫远徵又一次陷入沉思。
不是,他就是吓吓她,怎么又晕了。
“唉,郑南衣醒醒。”宫远徵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
没反应。
又蹲下身探了探脉象。
确认不是装的。
“不是,真失忆了?”
嘀咕完,宫远徵一脸不情愿的把人抬回到塌上,一边搬还不忘再嘀咕一句:“真沉,累死小爷了。”
入夜。
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眸光锐利,迅速翻身下床,眼中满是戾气宛如黑夜中的杀手。
她不是应该在地牢吗?
郑南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上的衣服换了,伤口还被认真处理过,房间还焚着上好的安神香,这可不是一个刺客该有的待遇。
这时,房门外传来声响。
“见过少主。”
刺客的本能反应让郑南衣迅速进入警戒状态,却发现她的内力完全无法运行。
郑南衣心下一沉,眸光低垂,扫过眼前的茶几,又抬眸望向靠近窗边那高大的烛台,她抓起盛满茶水的茶壶疾步往烛台靠近,手臂稳稳举起,将茶壶对准门口的方向。
门,支呀一声,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郑南衣的锐利的目光与男子冰冷的眼神对上。
她眸中闪过一抹惊讶,缓缓放下了高举的手臂。
片刻后,房间只剩下郑南衣一人。
而茶几多了一瓶白瓷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