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临近,独孤言终于还是听到了消息,骨相拦不住,付清只得亲自上阵。
“终于肯出来了?”独孤言压抑着某些情绪,直直地看着付清。
将早已天下皆知的战书丢到了付清面前,付清却看也没看,自顾自的斟酒,却被独孤言夺过一饮而尽……
“你变了。”
“你醉了。”不,我没有,只是你从未认识我。
付清扯出一抹苦笑,将中招独孤言扶到了床上,又设下层层阵法。
付清与白越玉挑在白越玉渡劫之日狼高原决斗的事已人尽皆知。风雨摇落,族人已被疏散,转移——骨相守着被层层封锁的独孤言远在百里之外,一场恶战即将拉开。
两人迟迟没有动手,头上天雷滚滚,白越玉却与付清攀谈起来,“子安……是你的字吗?”“是。”“能死在你手里,甘之如饴……”白越玉的话,让付清摸不着头脑。
再造之恩,夺妻之恨,杀妹之仇,再世之缘——都无法再掀开,会随着这场决斗,永远的封存于他的记忆之中。
白越玉见他不动,“也好,莫脏了子安的手。”召出纵天正要自刎,被付清死命拉住。
一道天雷落下,付清夺剑甩出心中细数道数,而漫天雷劈下,让人眼花缭乱。
撑开的防护罩炸开,雷霆万钧,势如破竹。漫天白光骨相在百里之外都觉得刺眼。世间所罕见的灵力波动,范围之大,灵力之强……
“百里祭。”独孤言忽的出声吓了旁边的骨相一跳,“你,你怎么出来的?”
独孤言看着狼高原的方向,喃喃自语,“他……死了。”白光冲天刺的眼睛生疼,他也不愿意开目光。
一句“他死了”,仿佛抽干了独孤言所有力气,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白越玉飞升成功,狼高原也因白月遇到飞升德泽而恢复生机。
不出所料,白越玉是在人间醒来的,付清的那句“席明想见你。”刻在他的脑海里,他没有失忆,也没有失去原有的修为,反而更加精进,他知道他飞升成功了。
当席明见到白越玉时老泪纵横,对这个孩子不仅是君臣之谊,更是连带着对白骁的那份愧疚。
面无表情的看着苍老的养父低诉。在白越玉的记忆中,席明同白骁一起死在年少时的那场暗杀之中,可最后付清却告诉他席明想见他一面——死遁?!
白越玉不知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这个尚在人世的养父。“玉儿,你长大了……”席明伸手,白越玉却不着痕迹地躲过了。“……”
“玉儿可是怪我?”白越玉无言以对,默不作声。
正尴尬间,一男子由远及近,“丞相大人,你果然在这里。”话音未落,君王已将白越玉紧紧抱住,“阿岷……你终于回来了。”不知为何,白越玉没有躲开,由他抱了个满怀,而后几人谈笑而去。
三人走远,白越玉却从树后转出身来,若有所思,看着白骁的墓,召动了纵天开始刨土……
纵天气随白越玉飞升,现在也算把神兵,经九天雷劫净化后十分好用,不一会儿便刨到了棺椁。
用力一撬,棺材便被打开,空空荡荡。
白越玉也不意外,将一切复原为从未动过一般。而后消失在了原地。
席明很是小心,可白越玉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与席明虚与委蛇了许久,席明才终于露出了马脚。
冰窟密室之中,寒冰床上平躺着一位美人,唇如点朱沙皓腕凝霜雪,仿佛沉睡,只是再不会醒来。
“秋平,玉儿他,回来了……”白越玉就那么听着席明对着白骁的自言自语。
当席明从密室出来,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日子还是照常继续,只是偶尔能抽出时间便会独自一人去白骁那待上许久。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所对着的“人”早已不知何时被掉了包。
面对突然出现的白越玉,骨相有种说不出的情绪。骨相走神,思绪飘远,不由得嘟了下嘴。
还是老样子啊,白越玉见了不由得伸手点了一下她嘟起的脸颊,“又在想什么呢?”“在想要不要把你赶出去。”骨相支着竹扫把满脸认真地回答。
“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不以身相许就算了,还要赶我出去,复青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还敢提哥哥!哥哥都被你害死了!”
骨相听白越玉说到付清,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你不是泥娃娃吗?怎么还哭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复荣了?”
白越玉伸手在骨相脸上捏了捏,被骨相一把拍掉,“要你管……”越听越不是滋味,举起扫帚就要扑他,被白越玉一把抓住。
白越玉顺势扯过骨相,“我可是他舍命救下的,打坏了,你不心疼?”
一句引得骨相丢了扫把,号啕大哭,“你,你欺负人。”
白越玉揉了揉骨相的头,“以后我做你哥哥照顾你吧?”白越玉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料直接遭到骨相的残忍拒绝——直接了当、干净利落。
“才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照顾,而且我骨相只有一个哥哥,也只会有一个哥哥。”
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白越玉情不自禁地将眼前的她,与飞蛾扑火的身影重叠。——她果然还是一点没变。
白越玉转身收起了情绪,“既然你不需要,那便帮我一个忙吧!”
看着犹如沉睡的白骁,骨相心中一阵悸动:时隔多年再见得意之作,却已是另一番心境——白骁本是一具傀儡,无所谓复活。
白越玉想请骨相让白骁恢复“生机”,骨相却说她做不到。
曾经她是一具傀儡,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而某时刻她俨然成了名声在外的镇国将军——白骁,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成了,相夫教子的普通女子,伤口能复原,可人情再难沾染……
白越玉自修傀儡术,如何不懂?只是当一身红纱衣,言笑晏晏的人儿再次出现,白越玉还是忍不住心动,如此,甚好……
席明拥着一具冰冷的尸体,郁郁而终。
赵王坐着千里的江山,黄粱一梦。
骨相守着避世的宗族,素衣如旧。
人生若只如初见,大概……
他已不再是如意郎君,她也不再是墨家千金,一个游历两界,一个嫁为人妻。
遥遥水乡 人鱼相戏,不失一段美好。
有人却密谋已久,等待下次——久别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