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出去一趟,把赤达的翎者带回来了?”东方末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没想到蓝天画口中招虫的真凶是赤达的二把手。
蓝天画干笑两声,“别慌,就当来停宿,面对面收集情报多好啊……我驱虫的本事也是从她那儿学的。”
沙曼被东方末的黑脸唬住了,绿豆糕还没咽下去就忙说 :“我能干活,吃的不多,别赶我走!”
“不是……算了,你们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东方末看着快空了的食盒,终是憋出句话来。
“找蛊,”沙曼含糊不清道,“几个皇城的尖爪违背了俄尔苏的法令,将血蛊取走了。”
“血蛊?”两人对视一眼,心又下沉了三分。
沙曼点点头,“是赤达用来强化身体的蛊,受俄尔苏手中蛊王控制,种有血蛊的宿主的体能异于常人,脉搏也比常人快而有力。”
东方末目光一凌,“如宿主中毒了呢?”
“比常人毒发的快,”沙曼歪头回道,“解的也快,医术厉害的甚至可以达到一种平衡。”
“会写字吗?把血蛊的事写下来。”东方末敲着桌面,双眸闪着令人心惊的寒光。
洛小熠派来传话的暗卫,刚走不久一字一句他都记得,“实际要命的是慢性毒,只是不知为什么东西激了毒性,对方很狡猾,有几味解药药性相冲,单个解又会破坏平衡,佛女正在找这个东西。”
蓝天画见过这种模样,在北山雪域。
那是一匹雪狼王,伏在雪中一点点接近猎物,眼中是压抑的狩猎的嗜血。
袖子被拽住,沙曼警惕地缩在她身后喊着她的名字,“天画……”
“收一收,别把人家吓到了,”蓝天画安抚似地拍拍沙曼的手,没好气道,“吓坏了赤达会发疯的。”
“抱歉,”东方末收敛几分却仍是赅人,“麻烦写两份。”
等沙曼写完后,东方末分别封好,走到窗旁吹了鹰哨。
鹰唳突起,硕大的黑影扑来,稳稳地立在窗边。窗子不小,但鹰却缩着身子占了大半地方。
东方末把信封递到弯喙前,说:“去凯风那,好好守着他。”
鹰左右摆头眨了两下眼便咬住信,东方末点了下它额前的白羽,“去吧。”
转身,就看到蓝天画好奇与羡慕的眼神,以及沙曼惊恐的目光和瞬间白上三度的脸色。
蓝天画双眼放光,“东方末,这是你养的?上哪儿找的?有名字吗?”
“小时候在军里鹰侍那熬来的,叫猂。”眼里是难得的柔和,很快就被压下,他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流露太多的情感。
沙曼哆哆嗦嗦地说:“我,我能走了吗?”
“啊?你不是嫌弃那儿无聊想和我睡一晚吗?”
沙曼嚎了声,“你带我翻墙进来的时候没告诉我这里是忠烈将军府,有鹰啊!”
“皇城的蛇虫不是你引的吗 ?我以为你都知道。”蓝天画懵了。
沙曼悲愤道:“我只负责引,去哪里是供奉长老管!”
东方末:“……慢走。”
沙曼立刻跑了,生怕会反悔似的。
蓝天画拣了最后一块绿豆糕边吃边真诚地说:“我真没想到会这样,糕点还不错。”
“不过为什么不两封一起送了?”
“首辅明早会进宫,佛女今天刚到熠王府上住,等会我亲自去。”
那不是位闲散王爷?住的离将军府还挺近的。
蓝天画耸肩,“成,那我待在竹苑里练剑,在你府外的人不少,小心些。”
东方末愣了下,鬼使神差地说句,“你们江湖上的人都是这样吗?”
这种过于自然的关心 太动人了,和当年那半串糖葫芦一样。
在他的认知中关心这种东西基本存在于有一定关系的人之间,有着共同利益的合作或对立的争夺,拥有相同地位的联系或者悬殊的怜悯,亦或是血缘联系和情感上的契合。
他和蓝天画似乎哪种关系都对不上,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意外。
“啊?”蓝天画迷惑地看着东方末,“什么这样?”
两个人的目光再次相对,彼此都看不透。
东方末先挪开了视线,“没什么……糕点在厨房,你可以让秋露帮你拿。”
“那太好了!你们府上的东西都好吃,尤其是糖葫芦!我回竹苑啦!”蓝天画的注意立刻被转移,高高兴兴地走了。
侠士衣袂翩然,卷了一袖春意撞入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