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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临终托孤

浮生梦三生缘

一切恢复平静后,萧慕倾便启程回到了北萧,主张掌朝政。与此同时的萧慕华也前往西州继任西州摄政王,处理胡牧云未完的事情。

百官对三州摄政王之死颇有异议,可无人敢站出来探究其中真心,只因再次回到北萧的萧慕倾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模样,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伐戾气。

对百姓,萧慕倾以仁义相待,对贪官污吏,她不留情面,以最残酷的刑法相待。

在萧慕倾在位的五年内,各地贪官污吏都减少了很多,权贵们也纷纷夹起尾巴做人,不敢收刮民脂民膏。

天下百姓也受到了公平的待遇,各家各户都做到了吃得饱穿的暖,再也不畏惧战乱之苦。

为招纳人才,萧慕倾特许平民百姓可参加一年一度的官员选拔,有才能者入朝为官,造福万民。

很多有才情的女子也因萧慕倾不甘平庸,不在依靠男人而生存,而是逐渐靠自己的才能在女子当家的北萧谋取自己的出路。

又是一年冬天,萧慕倾站在城墙之上俯瞰整个北萧的繁华,自胡牧云离世后,无人在能看透萧慕倾眼中的一切,也没人在懂萧慕倾心里所想。

“陛下,孙大人病重,太医回禀时日无多了。”苏泽铭找到了萧慕倾说道。

“孙大人一心为国为民,让太医院的人务必全力救治,让他死前没有任何痛苦。”

“孙大人说想见陛下。”

“告诉孙大人,朕今夜便去孙府探望。”

入夜后,萧慕倾亲自前往孙府探望,孙礼携女孙羽拜见着萧慕倾,萧慕倾亲自扶起了孙礼。

“孙大人不必多礼。”

“当年先皇将陛下和北萧托付给臣,臣这些年看着陛下将天下治理的很好,可称得上是一位明君,臣也算不负先皇所托。”

“这些年若无孙大人的支持,朕有心也无力。”

“陛下不必自谦,陛下的才能天下人有目共睹。”

“孙大人此时想见我应该不是为了话家常吧?”

“陛下,臣自知时日无多,臣的妻子前几年患病离世,若臣离世后,偌大的孙府便只剩下小女孙羽一人。臣知道小女无法扛起孙府,所以臣想将小女托付给陛下,愿陛下能够看在臣多年苦劳的份上善待小女。”

“爹,女儿只愿留在孙府,留在爹的身边。”

“羽儿,爹和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便对你万分宠溺,日后爹无法继续庇佑你,你心思这般纯良一个人该怎么生存?”

“女儿就算死也不会让孙府没落。”

“羽儿,爹希望你此生无忧无虑,你能够明白吗?”

“女儿明白爹所求,可女儿已经长大了,女儿也可以做爹的避风港。陛下仁厚,特许女子亦可凭自己的才能为官,日后女儿一定会成为陛下这样的女子,成为爹的骄傲,成为孙家可以仰赖的人。”

“你有这份心爹心里很高兴,可爹不愿你涉足朝堂,你若不希望爹死不瞑目就答应爹此生不涉足朝堂。”

孙礼知道这个时代女子为官会遭受怎样的非议,天下没有几个女子能够成为萧慕倾这样的女子,迎着流言蜚语舍弃心中一切走到今日这般地位。她不愿自己的女儿舍弃心中纯良,更不愿她成为权政之下的牺牲品。

萧慕倾看出了孙礼的顾虑,也明白孙礼为何要临终托孤。她上前拉住了孙羽的手,看着孙羽眼眸中的清澈和无畏,她方法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你可知一入朝堂深似海,从此一切皆为空?入了朝堂为官,日后你要承受的委屈和压力远大于男子!”

“臣女明白。”

“你明白为何还要将自己置身风波?”

“臣女敢问陛下为何要将自己置于风波?”

“因为朕的身份,朕自出生便身不由己,若朕可以选择,朕绝不会选择这一条不归路。朕这一路走来失去了原本的自己,也失去了此生挚爱和无数亲人。”

“臣女和陛下也一样别无选择。”

“不,你有的选。”

“父亲病重,太医说时日无多,可父亲奋斗一生留下的家业绝不能毁在我的手里,即使万劫不复我也要留住父亲拼出的孙府。”

“可你父亲希望你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希望你被任何事情所束缚。”

“羽儿,爹拼搏一生只是希望你能够活的无忧无虑,不必受任何委屈。孙府的荣光不需要你牺牲自己去维持,你能明白吗?”

看着孙礼语重心长劝说孙羽的模样,萧慕倾脑海里关于苏妍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曾几何时,苏妍也是这般劝说自己,让自己不要领军,不要涉足朝政。可那时的自己一门心思想要得到父皇的另眼相待,得到重用,让自己成为天下男子望尘莫及的第一人。

可随着自己的流逝,她渐渐的忘却了原本的初心,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重用,成为了天下人非议却又羡慕的对象。

“曾经几时也有人对朕说过这番话,可那时的朕年少无知,不甘平庸碌碌无为,最后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失去了亲人朋友和爱人。你还年轻,你的未来有很多种可能,你绝不能让自己踏入这场风波,让自己的未来一眼便可看到尽头。”

“陛下如今开创了女子亦可为官的北萧,朝中依旧有不少人依旧持有反对的意见,所以导致朝中为官的女子寥寥无几。而我身为命门贵女,若入朝为官定能助陛下一臂之力,陛下为何还要劝我放弃这样的念头?”

“天下女子能够扛住非议入朝为官心中都装着家国天下,且不甘平庸潦草此生,她们渴望用这样的身份改变现状,不让自己成为依附男子而活的女子。可你不同,你生来便没有受过她们的疾苦,你这一生虽平庸但却算不得碌碌无为,身为名门贵女的你不需要任何机会来改变现状,更不会潦草此生。”

“陛下怎知臣女心中装不下家国天下?”

“因为你的眼眸里没有欲望,也没有野心。此刻你想为官不过是不希望孙府没落在你手中,但你可知你父亲宁愿孙府没落也不愿自己唯一的女儿进着无穷无尽的风波里。”

孙羽内心的决定一点一点被瓦解,她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病重的父亲,她想入朝为官就是希望自己父亲能够心中有所牵挂,而努力的寻求治愈之法。虽然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但她却不想面对自己父亲将不久人世的消息。

“爹,女儿不是想气你,也不是非要将自己置身风波里,女儿只想让你求生的欲望能够强烈一点。”

“爹爹知道羽儿不舍爹爹,可人吃五谷杂粮,怎会一生无病无灾。爹只希望你日后能够开开心心,和从前一般无忧无虑。”

孙礼说完后便突然虚弱无力瘫倒在地,嘴角的鲜血不停的往外流淌。孙羽抱着孙礼强忍哭声和眼泪,她用手不停的擦试着孙礼嘴角的鲜血。

孙礼伸手抓住了蹲在自己身边的萧慕倾,他用恳求的语气哽咽的说道:“请陛下看在臣和苏相多年情分,看在臣为北萧奉献一生的份上,善待臣的女儿,为她寻一位好郎君,让她衣食无忧,开开心心的度过余生的每一天。”

“朕会下旨册孙羽为郡主,带她入宫,以姐妹之礼相待,待您丧期后下旨为她寻一位郡马。”

“陛下不必顾念三年守孝之礼,待臣下葬后便为她寻一位好郎君,一位能够以礼待她的好郎君。”

“朕答应你。”

“羽儿,父亲将你托付给你陛下,日后陛下便是你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她也是这世上唯一会真心待你之人,你此生都不可做伤害陛下的事情。”

“女儿一定不负爹的期望,日后若陛下有难女儿绝不做鼠辈。”

“这才是我孙礼的女儿。”

“咳咳咳”孙礼说完后,便开始剧烈的咳嗽,最后因咳嗽带来的不适痛苦离世。

孙羽抱着自己父亲的尸体放声痛哭,萧慕倾在一旁轻拍了孙羽的肩膀说道:“待孙大人丧期一过,朕便会亲迎你入宫。”

“臣女谢陛下隆恩。”

“我会派泽铭前来帮你操办孙大人的丧礼,朕会令满朝文武前来吊唁,以国相的身份下葬。”

“臣女代父谢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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