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华亲自备了一桌酒菜前往中宫,萧慕倾早早便在亭子里生气了火炉,搭上了烤肉的架子。
宫人放下酒菜后便离开了中宫,萧慕倾和萧慕华坐在亭子里边赏雪边烤肉喝酒,很是洒脱。
萧慕倾亦如往常一般将第一快烤熟的肉撒上了一点辣椒和盐粒,放在了萧慕华的碗里。
若没有这些身不由己的事情,萧慕倾和萧慕华此生都不会陷入两难的绝境。今夜的两人不谈国事,只谈风花雪月。
两个人喝酒喝到了半夜,直到风雪越来越大才散去,萧慕倾躺在苏妍曾经睡过的床上,她眼角的眼泪止不住的落在了枕头上。
“主上。”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萧慕倾急忙起身擦干了眼泪打开了房门。
“疾恒,你怎么来了?”
“主上交代的事情属下都已办好,特来复命。”
“青阳怎么样了?”
“青阳上神正在闭关修养。”
“他伤的很重吗?”
“三道天雷毁掉他半生修为,如今他的一魂一魄不在体内,所以恢复周期比一般上神要长。”
“你恢复了我的记忆,天机阁主是否察觉到了异样?”
“目前未曾察觉异样。”
“这些日子就劳烦你替我盯着天机阁,若有异常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属下遵命。”
疾恒离开后,萧慕倾便躺在了床上,脑海里都是青阳的影子,她无法在天界和青阳厮守,如今却在凡间完成了这个愿望。
次日一早,北萧皇帝脸色极差的走出了上书房,一夜未眠的他想了很多事情,眼下他放下一切,只想给萧慕华在亲人的注目下完成加冠礼。
他吩咐宫人将萧慕倾和李湘云请到了宗祠,又让宫人准备了萧慕华加冠所需的华服和华冠。
萧慕倾和李湘云抵达宗祠后,还未来得及发问,北萧皇帝便让人将华服和华冠端了进来。
看到华服华冠的萧慕倾和李湘云明白了北萧皇帝的用意,两人站到了北萧皇帝身侧等待着萧慕华的到来。
沐浴焚香后的萧慕华伴随着乐声走进了宗祠,他跪在了北萧立国以来所有祖宗牌位前,按照规矩完成了三叩九拜,上了三柱香。
萧慕华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后缓缓起身走到了北萧皇帝身边,他跪在了北萧皇帝面前说道:“儿臣叩拜父皇。”
“慕华,最近变故太多,北萧上下人心惶惶,朕没办法给你一个盛大的加冠礼,今日便在宗祠,当着列祖列宗和你母妃皇姐的面给你行加冠礼,你不会怪朕吧?”
“儿臣能理解父皇,也不曾责怪父皇,况且儿臣最在乎的人都在此处,有你们陪着儿臣行加冠礼,儿臣心中很欢愉。”
“今日就让你阿姐给你加冠。”
“父皇,这不合规矩吧!”萧慕倾在一旁说道。
“今日没有百官观礼,不必顾及繁文缛节。”
“那儿臣就不在推辞。”
“去吧。”
萧慕倾接过华冠走向了萧慕华,她亲自给萧慕华戴上了华冠,接受了萧慕华的跪拜。
“朕希望你们姐弟二人记住,日后不论发生何事你们都是最亲的姐弟。”
“儿臣一定照顾好弟弟。”
“慕倾,你是长女,从小受尽委屈,不过辛得上天怜悯,遇到了一位好夫君,日后父皇希望你能够和你所爱之人携手白首。”
“儿臣一定会和牧云恩爱到老。”
“今日是慕华加冠礼,虽未邀百官冠礼,但胡牧云作为姐夫也该和我们同坐一桌吃个饭。”
“儿臣这就去请姐夫入北萧。”
“告诉你姐夫和北萧外的将士们,明日一早北萧自会放胡牧云归去。”
“儿臣明白。”
萧慕华换上华服后匆忙跑出了宗祠,北萧皇帝拉着李湘云的手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朕已经负了苏妍,这一次朕绝不负你。”
“臣妾不在乎皇上是否心里爱着臣妾,臣妾只愿皇上能够平安度过未来的每一天。”
萧慕华骑着马来到了胡牧云所在的营地,他转达了自己父皇的意思,胡牧云虽然不知北萧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萧慕倾一定不愿错过萧慕华成人的这一刻。
他让梁嘉和南敛替自己看好三军和夏竟一,自己则入北萧吃一顿团圆饭。梁嘉和南敛心中虽然担忧,但他们知道胡牧云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胡牧云跟着萧慕华一同入了宫,胡牧云入宫后便前往了李湘云所在的宫殿,他走向北萧皇帝,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今日此处没有帝王和太子,只有岳父和女婿,你不必拘束。”
“父皇这样说真叫牧云无地自容了!”
“北萧和西胡的恩怨无关你和我。”北萧皇帝没有以朕自居,而是用了我。
“今日来的匆忙未曾备下贺礼恭贺慕华加冠,我随意挑选了一件绝世宝剑,希望慕华能够永世平安。”
胡牧云将腰间的宝剑交给了萧慕华,萧慕华接过宝剑后说道:“谢谢姐夫。”
“美酒佳肴好了,你们都快上桌吧。”李湘云张罗好一切后对着椅子上坐着的几人唤道。
北萧皇帝起身后,萧慕华等人才缓缓起身入了座。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似乎将所有的不愉快抛之脑后,萧慕倾看着其乐融融的众人,心中有所触动,她想起了去世的苏妍。
胡牧云察觉到了萧慕倾突然的情绪变化,他靠近萧慕倾,用手拉着萧慕倾的手,眼神安慰着萧慕倾。
“牧云,我这个女儿从小就性子倔强,她身上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像极了年轻时的我。她自小习武,十六岁便领军作战,见惯了生死,手上沾染了鲜血,眼神也充满了戾气。若论家国大事她绝不逊色,但若论后宅算计,她却一窍不通。我没办法要求你此生只有她一人为伴,只愿你能够不要让她受到任何算计,这深宫的风水养人,切莫让她香消玉损。”
“父皇的教诲牧云定谨记于心。”
“不论日后你遇到了什么样的绝色没人,你多深爱后者,但请你不要忘记你这辈子都欠萧慕倾数条人命,若无你苏瑞不会死,她的母后更不会死。”
这一刻北萧皇帝所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他亏欠了萧慕倾太多太多,如今他想补偿却为时已晚,只能将萧慕倾未来的幸福托付给这个想谋取自己江山的男人。
“父皇,今日是儿臣的加冠礼,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们就不要谈论不开心的事情了。”
“慕华,我也要你记住一件事情,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多么气愤,都不许伤害你阿姐分毫,更不许让她难过分毫,这是你欠她的。”
“儿臣明白。”
“湘云,这些年我一直对你多加宠爱,除了皇后之位,我把能够给你的都给你了,希望你日后能将慕倾视为己出,如皇后待慕华一般好。”北萧皇帝说着说着眼睛便红润了起来。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说说这些年来没说出口的话。”
北萧皇帝努力的控制眼泪不流出眼眶,面带笑容招呼着所有人继续吃菜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