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为君不仁 为父不慈 中

北萧皇帝死咬自己从未做过，李湘云看着垂死挣扎的北萧皇帝，她便走到了苏瑞身边，她看着苏瑞说道：“敢问苏相当年苏老爷子为何前往了难民聚集驻地？”

“当年先皇下旨，命家父前往。”

“据我所知，当年先皇所派之人是孙礼的父亲，为何一夜之间圣意突变，一道圣旨去到了苏府，命大病初愈的苏老爷子带兵前往难民聚集驻扎的地方？”

“当年孙老爷子似乎是突发顽疾，动弹不得，所以先皇才派家父前往。”

“孙老爷子虽然年岁已高，但身体康健，怎么会病的突然？本宫翻阅了太医院的留存的脉案，发现孙老爷子其实根本就没任何大碍，他所吃的中药不过都是一些寻常的补药。”

“那我父亲为何会动弹不得？”孙礼看着李湘云疑惑的问道。

“因为孙老爷子被人用银针封住了筋脉，导致动弹不得，看似重病罢了。”

“不知娘娘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便是当年皇帝，苏老爷子死于难民之灾后，孙老爷子也在第二年开春离世了，所有人包括太医院都说是病重，加上孙老爷子突然动弹不得的前兆，所以未曾有人怀疑，殊不知孙老爷子是死于当今皇帝之手。”

“李湘云，你若在这里继续胡言乱语，污蔑朕，朕一定会杀了你，让你永世无法超生。”北萧皇帝气急败坏的看着李湘云怒吼道。

“臣妾敢用慕华起誓，若所言有虚慕华将不得好死，皇上呢？皇上敢用整个北萧未来的国运起誓吗？”

李湘云心灰意冷的样子让北萧皇帝看到了李湘云的狠辣，他万万不曾想到李湘云有一日居然会成为一条疯狗，一条咬着自己不放的疯狗。

“皇上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臣妾，臣妾只是明白了太多事情，明白了帝王家的情谊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朕这些年对你如此宠爱，朕为了你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强行封你为妃，册封你的儿子为太子，你是后宫里唯一一个地位堪比皇后的女子，你还不满足吗？”

“封臣妾为妃只不过是臣妾很像皇上记忆里的皇后罢了，册慕华为太子只是因为皇后未能给你生下太子。臣妾自始至终都是皇后的影子，皇上爱的自始至终都是皇后苏妍，可皇后最终还是没能胜过皇上心中的权势。”

“皇上，臣苏瑞乃至整个苏家都不曾背叛过您，这些年苏家为您做了多少肮脏的事情，臣为了北萧又受了多少伤，臣的妹妹在后宫之中安分守己了半辈子，她虽然未曾给您诞下皇子，但公主巾帼不让须眉，不输天下男儿。可皇上是如何对待苏家？”

“苏瑞，你当真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吗？你别忘了她可是害死皇后的凶手！”

“臣累了，臣不想成为这些权势斗争下的牺牲品，今日臣自请辞官，远走北萧，此后北萧的一切都和苏家无关，这过往的一切将随着臣和苏家的消失烟消云散。”苏瑞累了，他不想在继续猜测这些人的心思，他也不想参与这些无休止的斗争，为了自己的妹妹他选择放过北萧皇帝，只因他知道他是真真切切的爱过苏妍，苏妍也不愿苏家和他为敌。

“苏瑞，朕绝不能放你离开。”北萧皇帝知道苏瑞一旦离开了北萧，其它三国必定会以各种丰厚的条件邀请苏瑞的加入，不论苏瑞最后选择的是谁，北萧都将因此遭遇一场浩劫。

李湘云本想借着这件事情让众臣对这位为君不仁、为父不慈的皇上心冷，去喝未曾想到苏瑞居然带头想借此机会脱离北萧的掌控。李湘云也知道苏瑞的离开所以北萧意味着什么，在萧慕华未曾真的手握北萧大权之际，苏瑞绝不能离开。

“难道苏相不想为父、为妹报仇雪恨吗？”

“李湘云，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你不必想着法的借我和百官的手推翻皇帝，辅佐自己的儿子继位。”

“这样不仁不义的皇帝你难不成还想拥护他？”

“他虽此刻变得我看不懂，可他曾经真真切切的付出过自己的心，他曾经也是以真心对待苏家和妍儿，我相信不论是我父亲还是妍儿都不希望苏家因此做出任何对北萧不利的事情。”

“臣孙礼自请辞官，臣也愿用余生自由换取和皇室的和解，过往的一切都将随着臣和家人的离去而烟消云散。”孙礼紧随苏瑞的步伐跪在了北萧皇帝的面前。

孙礼知道苏瑞是个聪明且善于算计的人，苏瑞此刻选择放弃一切功名利禄，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所以孙礼愿意相信苏瑞，毕竟此刻苏家和孙家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文武百官看着朝中两位对北萧有着至上贡献的重臣都辞官，欲携家人归隐山林，他们便从心里泛上了种种不安，孙礼和苏瑞一旦真的不顾一切的离开了，那北萧的国运将会损失过半。北萧纵然有不败的公主将军，但也无法抵挡其它三国的虎视眈眈，断了一臂的北萧再也无法恢复往日那副繁荣昌盛的景象。

李湘云算到了一切、却没算到苏瑞居然能够对这件事情释怀，还能够无欲无求的放弃眼前用半生换来的功名利禄。

“孙爱卿也要离朕而去？”

“皇上，臣已年过半百，老年丧女，此地对于臣来说是伤心地，臣只想用余生陪着夫人走遍天下所有美好都地方，了此残生。”

“你和苏瑞不仅仅是朕的臣子，更是臣的兄弟，如今天下未定，兄弟就要离朕而去吗？朕过往种种确有不对，朕可以放下一切姿态祈求你们的原谅，朕和北萧不能没有你们二人，远在渝州城的太上公主也不能没有苏相的支持。”皇上故意提起了萧慕倾，希望苏瑞能够想起远在渝州城奋力杀敌的萧慕倾。

“慕倾已经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如今的她不仅仅是北萧的太上公主，更是在战场上英勇无敌的公主将军，她已经不需要臣继续辅佐了！”

“若慕倾成为北萧的帝王，你是否会留下？”

“不论北萧的帝王是谁臣都不会插手北萧皇室的事情，如果皇上真的心里有这个女儿，对臣妹心怀愧疚，就别把慕倾当作棋盘中的棋子，让她好好的去生活，和最爱的人相伴一生。”

“你当真要放下这些功名利禄？”

“如今的皇上已经不许苏家为马前卒，皇上也不是臣昔日相识的挚友。”

“孙礼，你呢？”

“这里困了臣半身，前半身臣为家族为妻女而活，如今臣的爱女命丧黄泉，凶手至今未曾归案，臣也不愿继续留在这个伤心地。”

“李湘云，如今这副局面你满意了吗？”皇上看着两位重臣决心离开，便看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李湘云责问道。

“造成今日这副局面的不是臣妾，是皇上自己，若皇上昔日没用犯下这些事情，今日又如何会有这样的局面。”

“孙礼，若今日朕还孙小姐一个公道，你是否还会留下为朕效力？”

“皇上此言何意？”

皇上看着孙礼有所动摇，他便转过身去看着李湘云，即使李湘云做了让他难过的事情，可他心里也确实有过这个嚣张跋扈的女子。

李湘云看着北萧皇帝的眼神，她有些慌乱了，这种眼神是她从未看到过的，即使自己今日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北萧皇帝也从未用这种一眼看去便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