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痛失所爱

萧慕华抱起了李悦，他缓慢的从萧慕倾眼前离开，萧慕倾看着萧慕华这副悲伤的模样，她纵然想开口安慰，可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萧慕倾离开了太子府，她在离开之际吩咐苏泽铭派人盯着太子府，一旦萧慕华有任何动作，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萧慕倾担心萧慕华受不住这样的悲伤跟随李悦一同离开。萧慕华拔出了李悦插入体内的利剑，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李悦身上的血迹。

他给李悦换上了红色的喜服，戴上了吉冠，为她描眉画眼。眼下的他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的眼光，一夜之间太子府挂上了鲜红的灯笼。

一早，萧慕倾得到冷消息，匆忙赶到了太子府，她看着自己的弟弟身穿大红色的喜服，抱着李悦一同拜了天地。

太子府中响起了喜庆的乐声，萧慕华终于娶回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小心翼翼的把李悦放入了棺材之内。他用剪刀剪下了李悦的一楼头发，用红绳将自己和她的头发绑在了一起，放在了李悦手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终于成为了我的妻子。”

“慕华，你知不知道这消息已经传入了宫中，父皇此刻已经摆驾来太子府了，你若不想惹怒复还和，赶紧把这些东西拆了。”萧慕倾知道萧慕华这般胡闹一定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她抓住萧慕华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阿姐，我且问你，我的悦儿究竟是怎么死的？她到底是不是死于你手？”

“我若不是你信我吗？”

“我信，所以阿姐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其中原因我答应了她为她保密，我只能告诉你她这一生从未是自由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但爱你却是她心之所愿。”

“皇姐说自己不是凶手，我也相信皇姐所说，可皇姐为何却不肯告诉我其中原因，你叫我如何相信皇姐所言？那日在场只有你和悦儿两人，插入悦儿体内的利剑也是皇姐第一次出征时母后所赠，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皇姐，皇姐难道就不想解释吗？”

“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无愧于北萧，无愧于任何人。”

萧慕倾话刚落音，北萧皇帝便满脸不悦的从太子府门外走了进来，太子府的下人都因萧慕华的胡闹遭遇了无妄之灾，太子府上下一片哀嚎。

萧慕华看着和自己度过很多个春秋的下人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便跪在了自己父皇面前，请求自己父皇饶恕他们。

因为萧慕华的胡闹，朝野上下有不少人上折子弹劾萧慕华肆意妄为，实难担任天下之重任。这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南夏的暗探报来了消息，东吴太子的大军不日将要抵达南夏，和南夏的兵力合二为一，加上萧慕倾这段时日和自己离心，他忧虑是否萧慕倾出面镇压，可他又害怕萧慕倾此刻了无牵挂会造反。

“慕华，你还是几岁孩童吗？这般不懂事？”

“父皇，儿臣没有胡闹，儿臣只是在给儿臣所爱的女人一个身份，让她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你和一个死人完婚，你有没有把皇室的体统和颜面放在心里，你这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吗？”

“她虽然离开了儿臣，但她会一直活在儿臣心中，直到儿臣孤老。”

“你是朕唯一的儿子，你是朕赋予厚望的太子，你未来的太子妃一定是出生名门，大家闺秀的女子，你妄想孤老。”

“父皇为何要强求儿臣，儿臣此生只有悦儿一个妻子，除她外儿臣宁死不娶。”

“逆子，你这个逆子。”北萧皇帝气急败坏的打了萧慕华一个耳光。

北萧皇帝下手很重，萧慕倾看着萧慕华瞬间红肿的脸庞，和嘴角流出的鲜血，她急忙来到萧慕华的身边，她将萧慕华护在身后，不让北萧皇帝在对萧慕华动手。

“父皇，慕华痛失所爱已经是很不辛，如今父皇何必计较这些小事？”

“这是小事吗？今日一早满朝文武都跟商量好一样给我上了封又一封折子，字里行间句句都在指责慕华不配此位。”

“父皇说慕华配得他就算受尽天下人的非议，那他也是北萧的主人。”

“谁不知道北萧的天下有一半是苏家和你的功劳，只要苏家说他不不配得此位，就算朕说他配得又如何？”

“父皇此言何意？”

“自从皇后去世，你和你舅舅心中对朕都有所怨恨，否则你舅舅也不会联络满朝文武，商议一些朕都无法探知的事情。”

北萧皇帝将怒火引到了萧慕倾的身上，他想看看自己的咄咄逼人是否能够看到萧慕倾心中的野心。萧慕倾知道这是试探，也是一次质问，她一旦有所袒护苏家，那么自己在北萧皇帝心中就会多一分怀疑。

“父皇，母后去世舅舅心中固然难受，但他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北萧的事情，就如我一般此生忠于北萧。”

“慕倾，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说着忠于北萧的誓言，那朕问你，李悦究竟是什么人？她又如何突然身亡？”

“李悦是乐坊的舞娘，她的死是儿臣一手促成。”萧慕倾不知道自己父皇知道了几分，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说出了真相，这场和南夏的大战就一定会发生。

“你和李悦有什么深仇大怨？”

“她因贪念太子妃的权势，怪儿臣这太上公主的尊位阻挡了她通往权势的道路，她和儿臣争执之间，儿臣失手杀了她。”

萧慕倾把所有对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萧慕华对自己恨之入骨，但她此刻也无计可施。她不能说出李悦是南夏暗探的身份，如今天下诸国关系本就紧张，但有盟约牵制，谁也不敢先发制人，可若自己说出了真相，等于瓦解了当初诸国盟约中的不插手他国朝政的的约定，这样北萧就有机可乘，发难南夏，从而挑起战争，达到北萧一统天下的目的。

“所以李悦是死于你手？”北萧皇帝在问萧慕倾这个问题是故意加重了语气，他所举是为了告诉萧慕华，他如果还继续这样软弱下去，那他不仅仅会失去李悦，他会失去自己在乎的一切，若想报仇必须一往日软弱。

萧慕倾明白自己父皇心中从未想过她成为北萧的女帝，他心中自始至终认定的继承人是萧慕华，他此举就是为了激起萧慕华对自己的恨意，开始学会争抢一切。

“儿臣有罪。”

“慕倾啊慕倾，你糊涂啊。”

“儿臣愿领任何责罚。”

“李悦本就无足轻重，你也是无心之失，况且是李悦对你不敬在先，不敬公主本就是大罪，她既然死了，那这件事情便到此结束。萧慕华，朕给你一日的时间把这些东西都拆了，把李悦的尸体送出北萧安葬。”

“李悦是儿臣的妻，儿臣要为妻守灵七日，七日后将她葬于儿臣百年后的陵墓。”

“萧慕华，朕念在你痛失所爱所以对你一忍再忍，你若执意如此，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对于父皇来说儿臣从来都不是儿子，儿臣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继承人，因为这皇位儿臣这一生都无法做自己。”

“世人巴不得拥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只有你不在乎这一切，萧慕华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不被任何身份束缚，我想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不用估计世俗的眼光，和所爱之人厮守终身。可我现在却被这太子的虚名所困，痛失所爱，这一生我都要活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之中。”

“你若成为了北萧对帝王，何求没有倾国倾城的女子相伴终生，你为何非她不可？”

“初见她时儿臣就想好了和她未来美好的一切，儿臣会尽所能给予她最好的一切，她是儿臣唯一的挚爱，也是儿臣此生最不愿辜负对人。可如今儿臣和她阴阳两隔，我答应她的一切再也无法实现。”

“萧慕华，你痛失所爱，朕给你时间调整。但你若得寸进尺，别怪朕不顾及你被关在宫中的母妃，废了你的太子之位，还你自由身。”

北萧皇帝离开后，萧慕华放声痛哭，他心中的疼痛只有自己知道。他不相信萧慕倾是凶手，可萧慕倾却自己承认了罪责，他一时之间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慕华，父皇那边我会尽力为你周全，你先别和父皇闹僵。”

“皇姐，昨日你和李悦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皇姐此生都不会害你。”

“皇姐到底是不能告诉我，还是真相就是你告诉父皇那般？”

“慕华，皇姐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你的初心，眼下乱战即将开启，皇姐一旦离开北萧，难保不会有人趁机作乱，离间你我的感情。”

“皇姐，我求你告诉我好不好？”萧慕华看着萧慕倾这般为难的样子，他回忆着李悦在离世前和萧慕倾说的一番话，本就心存疑惑的他此刻更加的怀疑。

他只想知道真相，为李悦报仇，他不希望自己苟活于世却连害死他挚爱凶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