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两不相欠

萧慕倾在医馆调养了几日后，胡牧云便找了一处环境较好的客栈，开了三间上等房。在胡牧云的悉心照料下，萧慕倾的伤口也慢慢的愈合了，三人在商量该离开南夏后，萧慕倾趁着夜深，拿着夏竟一所赠的令牌进了宫。

宫人告诉夏竟一萧慕倾求见，他急忙抛下了林颜赶到了上书房去见萧慕倾。林颜看着夏竟一离开时眼神里都散发着欣喜，她才知道夏竟一心中所爱之人是谁。

夏竟一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他看着萧慕倾脸上红润的血色后才彻底放心。

“看你这样子，身体应该无恙了。”

“为什么派人对胡牧云痛下杀手？”

“你都知道了？”

“回答我。”

“胡牧云知道的事情太多，我不能留他。”

“就因为这个你就对他下手？”

“你今日来是为他讨要公道还是为自己？”

“为我也为他。曾经你对我说你可以放弃一切，只为和我在一起，可你登上帝位后全然变了一副样子，看来权势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初心。”

“所以你失望了？”

“夏竟一，我有些看不明白你了。曾经你在我面前表现的无欲无求，究竟有几分真。”

“曾经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是身在高位我身不由己。”

“夏竟一，我且再问你一遍，这件事情就是是你所为还是吴宣所为？”萧慕倾还是不相信夏竟一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再一次质问道。

“是我。”

“难道你就不怕东窗事发，我会联合西胡向南夏发难吗？”

“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看来你在赌我心里有你，所以不忍伤害你。”

“看这局面我赌赢了。”

“对，你赢了，但你却输了我，这一生一世你我都不会有可能了。”

“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你我也不可能，身份不同，束缚不同，所以强求不得。”

“如果你肯耐心的等等，也许我会放弃一切呢？”

“你不会，你心中有太多束缚，你不会为了这份爱放弃那些束缚你的东西。”

夏竟一和萧慕倾的谈论充满了冲突，夏竟一从未相信过萧慕倾会为了所爱放弃心中最在乎的一切，萧慕倾也从未真的了解过夏竟一这个人。

“我不会把这件事情闹的人尽皆知，我也不会因此责怪你和南夏，这也算是我能够给你最后的体面了。这件事情后，你我再无瓜葛，也不必有瓜葛，此后再见，你是南夏的帝王，而我只是北萧的公主。”

“谢谢你的体面。”

“以后你我两不相欠，过往种种皆是云烟，就让其随风散去。”

“看来你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才来寻我的。”

“我不知道你和吴宣在密谋什么，我也不会深究这件事情，倘若有一日你我战场相见，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朕愿公主一世安好，寻良忍度此生。”

萧慕倾把所有的话都说的那么绝，绝到夏竟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竟一知道这一次两人注定错过了，他虽然心中难受，但他还是故作笑颜的祝福着萧慕倾。

“这是你赠我的令牌，如今还给你。”萧慕倾把令牌放在了夏竟一面前后，潇洒的转身离去。

萧慕倾转身离开了上书房，夏竟一看着萧慕倾转身离开时的潇洒，他高声叫住了萧慕倾。

“是我辜负了公主，这一生一世我都欠公主。”

“我说过你我两不相欠。”

萧慕倾说完后便快步离开了，夏竟一看着萧慕倾的影子慢慢消失在月色下，他捂住了自己胸口，感受着心疼。吴宣从一旁走了出来看着夏竟一眼角那一抹泪水，他伸手去擦了擦。

“两不相欠是你们最好的结局了。”

“不必安慰我。”

“我没打算安慰你，只是不希望你被情所困。”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东吴？”

“萧慕倾离开我便离开。”

“你还是不放心我？我和萧慕倾已经这般模样了，你还想做什么？”

“怕你忍不住思念去见她。”

“吴宣，你果然是个没有心的人。”

“因为无心我才会不被任何情感束缚，总而言之我还是要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吴宣知道夏竟一和自己有了些许的间隙，他起身准备走出去时看到了迎着月色缓缓走来的林颜。

“你的皇后来了。”吴宣说完后便离开了上书房。

夏竟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调整好妆容，以笑脸相迎林颜。虽然夏竟一带着笑容，可他刚刚流过眼泪的红眼眶却瞒不了林颜，林颜知道夏竟一刚刚伤心过，她伸手抚摸着夏竟一的眼睛。

“你若真的喜欢她，我可以去求父亲想办法，让你破誓立她为妃。”

“你知道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喜欢的女子，只是不知道是谁，刚刚看你来寻她的眼神，我便知道你喜欢她。”

“我确实喜欢她，可我和她却再无可能。”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先皇去世前让你立下的誓言吗？”

“不是，我和她之间有太多束缚，终究无法在一起。”

“竟一，你如果相信我，能否告诉我你们之间的故事，让我成为你可以倾诉心中苦楚的对象？”

林颜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她知书达理，更懂该如何与人为善。虽然自己的丈夫心中有别的女子，可她心中没有生出一点嫉妒之心，识大体的她让夏竟一高看了一眼。

萧慕倾走出皇宫后，遇到了在宫门口徘徊着的胡牧云，她看着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在担心我？”

“怕你一时冲动学我杀进了南夏的皇宫。”

“我可没你这么深藏不露的武功，我这次进宫只是把话和他说明白。”

“说明白了吗？”

“嗯，此后两不相欠。”

“那就回去吧，我在这里怪心虚的。”

“你孤身一人杀进上书房，可是让南夏那些守卫自叹不如啊。”

“我也不想滥杀无辜，奈何他们非要阻拦我。”

“日后若我做了什么让你怒火中烧的事情，你不会杀进我北萧的皇宫吧？”

“北萧皇宫守卫都是你的士兵，跟随你征战多年，我可没这个胆子杀进去。”

“以后做事别这样冲动了，夏竟一没有借此事为难你，估计也不会对外宣扬这件事情。”

“你真的相信这件事情是他所为吗？”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自他选择了利益，我和他之间注定形同陌路。”

“如果有一天你和他在战场相见，你自当如何？”

“该如何便如何，我现在只希望你我此生不会兵戎相见。”

“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兵戎相见。”

“回去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