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任务
白鲢看着试卷上无法忽视的血气，正要拿起来细看，被沈辞一个响指惊回，被顺手抽了试卷。手中少了触感，发白的瞳孔透着一丝浅浅的烦意，白色睫毛颤了颤，很快便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面上不动声色，缓缓抬眼看着少年。
沈辞心中一紧，白鲢刚刚的神色像极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裹了一身烂布，肤色几近透明，唇被染得鲜红，左手抓着一尾活鱼，鱼身还在不停挣扎，上下翻折，鱼腹部被撕了一口，连血肉带内脏。她看少年盯着她手里的鱼，目光透出些许疑惑“你也饿了？”随即伸手把另一只手里的鱼扔了出去，鱼在沙地上挣扎，几个翻滚就裹了一层沙。沈辞看着扔过来的鱼吓得一激灵，身后“嗽”地弹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我不饿，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沈辞见她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疑惑地看着自己，大着胆子问，小孩的声音奶里奶气，让少女也松了精神。她坐下，确定那小孩不饿，抬手把鱼扔进河里。“我睡了很久，我也不记得我是谁，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辞，是这一片的山神，不如你以后跟着我吧。你刚刚抓的鱼名叫白鲢……”沈辞欢喜地说着。
“好，就叫这个名字。”少女道。
“什么？”沈辞疑惑。
“白鲢，就叫这个名字。”少女又道。
“哦，好，那你……”沈辞正想再问什么，少女又道“我留下。”
沈辞从回忆中回过神，而后拿出一叠试卷，声音又温柔了几分，仿佛初见的清泉，娓娓道来:“这次任务的委托人是利津中学高中部的校长。委托任务是查清利津中学部分尖子生突然自杀的原因以及找回失踪的学生会副会长付心。”
沈辞能通过触摸试卷，共情接触过试卷的学生，潜入这些学生的梦中查看事件的真实，一张张看过，失踪和自杀的无疑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少年不禁皱眉:“毫无预兆，一个接一个地突然自杀。太不符合常理。”
“最后一张，是校长独生女付心的试卷。”沈辞正要再看，白鲢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歇口气。白鲢拿过试卷“付心怡此人性情温婉，品学兼优，完全没有自杀的可能和动机。”
“有东西在蛊惑他们自杀？”沈辞抬头看着白鲢，还是那样泛白的瞳孔，融着丝笑意。
“现在还不能断定，三周内有6人自杀，算上付心7人，目前看不出来有什么联系。”沈辞掏出一个面包，啃了一口“补充体力，要吗？”
白鲢摇摇头，倚着沙发倒下，闭了眼，身后敖丙睡衣的尾巴落在沙发侧边，一晃一晃，“明天先去学校看看。”
沈辞看着那条尾巴，正要伸手抓，白鲢睁了眼，讪讪缩回手 “正有此意。”
“去的时候叫我，一起。”白鲢看着沈辞的手，不明所以，缓缓抬眼看他。
“好。明早3点，市医院见。”沈辞站起身，捏了捏手心，把喝空易拉罐扔进垃圾桶，目光晃见茶几上白鲢那罐，几乎还没怎么动。轻轻咽了口唾沫，“可乐，还要吗？”
“嗯，还要。”白鲢声音很轻，仿佛只是梦里呢喃。
沈辞难得见她不被梦魇住的样子，轻轻帮她搭了毯子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听见白鲢轻柔的声音“谢谢你，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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