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病房门打开,夏璐走了出来,她恍惚的穿过走廊。
顾一野从来有什么困难都不会说给谁听,都只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那年顾夫人犯病去世,顾一野才15岁。追悼会刚结束,顾上尉因临时收到十分紧急的情报便连夜外出。
李麼麼说顾一野将自己锁在房间不吃不喝,也不同任何人说话。
夏璐去的时候顾一野的房门紧闭,她敲了半天门依旧没开。
“没关系一野哥哥,如果你不想开门,我就坐
这里陪着你。”
“一野哥哥,你在里面会不会无聊,我给你说故事吧………”
女孩只会讲一个故事,她乐此不疲重复的说着。
没过多久电闪雷鸣,屋外下起了大雨。
夏季的雨总是这样急促,尽管自己被这轰隆的雷声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夏璐还是模仿起之前打雷时母亲安慰她的口吻,“一野哥哥不要怕,大雨很快就会停了。”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这场暴雨似乎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
狂风呼啸,屋外的大槐树似乎悲痛不已,树枝被吹的乱颤。
闪电刺破漆黑长空,突然炫目的光亮,在墙上倒影一片张牙舞爪的枝丫,如泣如诉。
夏璐被吓得赶紧闭眼,她大声喊道,“一野哥哥,别怕,我在。”
她抱着双腿蜷缩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雷声不再响起。
她才要抬头就看见顾一野正站在她跟前,好像很久很久了。
“一野哥哥~”夏璐惊喜的看着顾一野。
男孩的眼睛因为哭得太久而红肿,他一言不发又转身走进房间然后关门。
他再怎么难过也不会愿意同她提起半个字。
一直都是。
他马上要回上海了,在那里能不能够照顾好自己……是不是还要这样没日没夜拼命地工作。
“夏小姐——”
夏璐还在苦想,在楼道的拐角小傅叫住了她。
“谢谢您这么关心野哥,我们都劝过野哥多休息……其实有些事他可以安排给我们,但他还是要自己做,总置身在忙碌里,有时连觉都不睡。野哥也不是第一次因为疲劳过度住进医院了,医生的劝阻他也不听……”
小傅欲言又止,“这几年我们经常来苏州,”
语气顿了一下,小傅继续道,“不过……好像以后都不来了吧。”
“为什么呢?是翡玺不打算做苏州的市场了吗?”夏璐问。
小傅摇头“不是的,翡玺一直没做苏州的生意。”
见夏璐一脸疑问,小傅道,“夏小姐是想问许老板是吗?”
“许老板只是野哥的朋友,也是做珠宝生意,最近遇到一些珠宝滞销的问题,所以野哥来帮忙给许老板出些主意。”
小傅的语调变得愉悦,“不过说来夏小姐和我们野哥是最有缘分的,我们总是能碰到您。”
“经常来苏州还总是……碰到我?”夏璐觉得不可思议。
夏璐正要听小傅继续说下去,只见他低头看了看手表,神情露出难色,“我得回去了,野哥还在等我回去安排行程。”
说完人很快就跑没影了。
…………
出了医院,沈家的司机在医院门口等着,夏璐上了车。
回沈府的路上,她对小傅刚才的那番话似懂非懂。
什么来了很多次苏州,其实不做苏州的生意?来了很多次苏州总是碰到她?
可是上周在许府的遇见不是三年来的第一次重逢吗?然后就是最近在医院的遇见。
不对…………
夏璐突然想起,
就在这所医院,她动手术生孩子那天。
麻药失效后,她快忍不住疼痛哭出来时,好像看到病房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高大的身型,浓密的黑色头发,白色的外衫。因为不敢相信,夏璐扯着嗓子忍住疼痛朝门外大喊,“是你吗?!”
是你吗?
至始至终,无人回应。
后来夏璐以为只是因为太痛才出现不切实际的幻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