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陆殿也遭大雨洗礼,好像褪去了一丝魔气,重见天日,魔气又涨。晚衢沉庭位处南帝偏西南角,与四阵几乎不会遇到。论道会,慕雪莨替他看着就行了吧。
捏着银令——那上面滴了朱雀的血。其实上次中秋宴他与百里陌尘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沈澹彭拿了银令规避朱雀的行为,叫他为自己安心办事。
银令已经够用了吧,他想,金令也不是触手可及。
“师父,慕阁主来了。”沈竹连跪于魑陆殿前,“但并未带秦公子。”
“知道了,叫她进来吧。”沈澹彭缓缓起身。
沈竹连应声退去,门外人声簌簌,“阁主,这边请…”
慕雪莨抬眼看了看沈澹彭:“那小东西把令牌收了?”沈竹连随手关了门。
“收了,怎么不收。”沈澹彭道,“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灯,偏生长了这么张脸。”
“你…觉得好看么,”慕雪莨垂下眼帘,“我可以做出来的。”
“莨儿,别做多余的事。”
“那你这张脸,还要戴到什么时候?”慕雪莨眼中含了泪,“为什么要…”
“莨儿!”沈澹彭怒声,“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大业,你不明白我?”
“还是你觉得我这样,你就不愿与我一起了。”
“怎么会,他们不懂,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慕雪莨上前一步,抱着沈澹彭的腰,摩挲着那块银令,“只是,若朱雀没合作的心思,那该如何是好。”
“秦淮不是与他同行么?赵挽风带了个长老来,不好交流。”沈澹彭眼底闪过狠厉,“一会你带竹连一起去,盯着他。”
何况还有自己呢?第三轮的试炼,自己也会亲自盯着的。这样心思深沉的人,不能收归麾下,还是折断了好一些。
“若有异心…也不必客气。”
“可惜了这张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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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紧了”传音中这样说。
秦淮侧目向并驾齐驱的百里陌尘,后者似未觉察。
如今赶了半日的路程,将要出泠州境内,泠州边傍河—泠河,深不知多深,长约八百四十一尺,若乘船顺风而行,普通的木船可以从上游飘荡一夜了。
“阮鸿,咱们还要多久到那个北什么镇啊。”
“北泉、北隆、北木,你说哪个?”百里陌尘依然目视前方。
“啊?”秦淮摸不着头脑,可能和这种整日沉浸在自己理性的思索和冰冷的消息中的人就是如此,偏生他还要时不时坐在茶馆的包间,听舆论世人的普遍倾向。
是了,他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日却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你喜欢慕雪莨啊?”紫眸泛滥着好奇和单纯,可秦淮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因为他已经知道的完全。
李婉怡说想知道他和慕雪莨的关系,他也紧张了一瞬的。可转念一想:是时候对阿莨透露点风声了,他可不想做那种深闺怨妇才会做的事,百里陌尘说他怂,是指这个?
然后百里陌尘就转头对他笑:“放心。”
“?”秦淮疑惑的瞪大了眼睛,“什么?”
放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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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我怀疑你知道了什么。
百里陌尘:我知道了什么?
秦淮:谁知道你知道了什么。
百里陌尘:……
秦淮:所以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百里陌尘:……
秦淮:啊?
百里陌尘:……
秦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