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空中跳跃着,相良微微抬目,恍然间发现已然到了下午。
“相良哥,要不要去买点儿什么吃?”
说到吃饭相良才慢慢感觉到腹腔传来的饥饿感,正想应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平平的,早就被掏空了,因为某个女人的关系,他现在兜比脸都干净,根本没钱吃饭。最近活着都是靠智司得钱喘气,真是太憋屈了。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下次一定整死她。
如果过她哭着求饶就放她一马。
不够解恨,要她每天都来哭着求饶一次。
对,就是每天。
“相良哥?!”见相良表情越来越凝重,一旁的人忍不住再次问道。
“你们!最近是不是没事儿干!保护费收够了没啊!老子的钱包都空了!”
在坐的几个人身体一僵,正对着的背对着的都停住了动作,顾不上手上的其他动作,身体比嘴先行了一步,生怕待久了变成了挨揍的对象。
“是!我们马上去收。”
“走走走——”几个人互相拉着就跑了。
“最近相良哥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发呆,连寻街都心不在焉的。”
“因为女人呗!”
“喔嚯?!我仿佛听到了18X的味道。”
“去你的!想什么呢!他那样的怎么可能跟女生搞在一起。”
“没准呢,上次内小妞昏迷不醒了都还抓着相良哥的手不放。”
“当时状况相当惨烈,衣服上好大一摊血,都干在上面了。”
“如果不是当时那种情况我还以为是相良哥要杀人灭口呢!”
“你说内天的表白是不是真的啊?!”
“八成、不十成十的是。如果不是恋爱谁会拼了命去救一个陌生人啊?听到相良哥说还活着的时候,还笑了,当时我都觉得自己要恋爱了。”
“纳尼纳尼?再给我讲讲。”
“靠,老子也想听。”
“就是内天——”
----医院-----
伊藤和京子两个人少数的约会日常也因为杏住院的关系变成了探望家属。连带着明美她们的日常打架也暂时暂停了。
前几天探望的时候杏还在昏迷当中,面色苍白的少女,安静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右手臂无力的垂在床上,身上贴满的各种检测仪器,身上划都是口子,从那满是血污几乎不成形的校服就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糟糕。
“阿杏,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伤口长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那太好了,等杏出院之后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好。我要吃、嘶——”
她背上的伤口比她更活跃,每更换一个姿势都能牵动到这里,刺激着她的神经,甚至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痛苦的升天。
算了,她现在只适合静静地做一条咸鱼,不翻身的那种。
“不吃了,没心情~”
“好啦好啦,小妹,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是不是呀伊藤哥。”京子开始嘟起嘴吧卖萌。
另一边的伊藤君也撒娇式的扭了扭腰,“没错呢,小京~”
两个人就像行走的自动投食机,总是时时刻刻给周围的分发狗粮。相处模式说的直白一点儿就像是软软的棉花糖掉进热可可,甜甜蜜蜜黏黏腻腻,豁弄都豁弄不开。
好了,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来看我的,就是看我今天没洗澡,想让我在你们的爱河里狗刨。不用了,我喜欢热水。
明美到是几乎都没有说什么话,在他们三个聊天的时候总是会低着头发呆,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明美姐,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杏说了一句话,让两个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了明美身上。
“才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就是有些担心你。”明美高声反驳。
“嗯、那就好。”杏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啊,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知不觉也到了回去的点儿,杏目送着三个人离开。人一下子都走空了,刚才热闹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杏原本有些愉悦的心情因为环境的原因沉了下来,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脸结的痂。
感觉快要掉了,好想扣怎么办。
可是要是没长好就扣下来会很痛的。
明天再扣好了。
很不凑巧,房门从外面一把推开了,杏吓了一个激灵,手哆嗦了一下就把整个刚结好痂的伤疤给带了下来。
“阿杏。”
“扣掉了。”杏盯着手上的东西发愣。
“什么东西掉了?”
“伤疤。”
明美慌忙探过身子去检查她的身体,“哪里?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叫医生?!”
“嗷~轻点,现在更痛了!”
“还疼吗?”
“啊,不动的时候还行吧。就是左手暂时不能用有些不习惯。”杏把裹成球一样的左手举起来晃了晃。
“这个还是放着别动比较好吧,说不定能好的快一点儿。”
“好像也对。”
“明美姐,你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啊,这个、我、我,我有些事儿,对、有些事情,就是、就是——”明美显得有些局促,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明美表情凝重了许多,眼神里微微有些闪躲,“是、是我想借钱。”
“嗯?!”杏微微有些疑惑,“借钱?找我吗?刚才怎么不说?”
“不!老实讲我不想让京子姐知道,这件事也希望你能跟她保密。”
“这样啊,好的,钱就在前面的柜子,有多少我不知道,你看着拿。”
“啊,好!”明美看到柜子里面摆放显眼的钱包忍不住咂咂嘴,钱包就这样大大咧咧敞开着,里面的几张大钞都路了出来。也不问她借钱干什么,借多少。果然就想京子说的那样,对钱这种东西完全没概念孩子。拿到自己想要的数额之后,转身说道,“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用那么感谢啦,快去忙你吧。”杏不在意的说道。
既然明美不愿意说,她也不多问。送走了有心事的明美,杏重新躺在病床上望向天花板。无聊的头脑开始放空,她用手指摸到伤疤上,用指尖感受着上面微微凸起的棱角。
#好想扣,怎么破#
为什么没人来看她了,好无聊,穿的很可爱的护士小姐姐不来查房吗?
谁都好,过来跟我聊天怎么样。
聊五毛钱的也行。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里闪过,就听到门把手上想起了轻微的响声。她斜靠在床头,猜测下一个进门的人是谁。
是谁,是哪个小可爱。
下意识的问好就要脱口而出,在熟悉的毛发闯入眼帘的一刹那,所有的话都一下子哽在喉咙里。
摔!根本就不是小可爱,这个一看就是来讨债的。
杏的身体比大脑做出了更快的反应——跳窗户。
她掀开被子就跳了下去,双脚踩到地面的时候,不禁打了个激灵,一个没站稳就跪在了地上。身上各处都疼痛不止,平时与腰齐平的小窗户也变得高不可攀。
“要死了、要死了。”
“哈,喂,真可怜啊~”相良慢悠悠的走到杏身边,蹲下来看她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样子,“不能再趴窗户了呢,好可惜呐~”语调中带着嘲讽的意味,说完还咯咯的笑出声。
“不许笑。”
杏气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可惜每动一下都能牵动到后背的伤口,动作不由得停顿了一下,还在路上的拳头在半路就被截胡了。
相良一把就攥住了她的小拳头,小小的刚好握在手里。他清楚的注意到她手腕上那几缕淤痕,上面还依稀能看到他戒指上的些许纹路。他表情略微停顿一下,继而嘴唇漫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开心点儿,今天相良大人高兴,不让你哭,过几天有你哭的。”
“你走开啊!”
“别乱动了,浑身都是伤口能逃到哪去。”
说着相良从正面将她托起来,将她放到病床上,膝盖轻微的碰到脚踝上的肿起来的部分,让杏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这似乎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粗细不一的脚踝看了半天。
“看什么看。”
杏收回脚,却被一只热乎乎的手抓住。
“疼、疼、疼。”
“好有趣,肿的像个猪蹄一样。”
收到杏的怒视后,相良非常顺从的将手松开。
“唔。”杏的脸因为脚踝到床上而痛苦的皱在一起,抑制不住的因疼痛而断断续续的轻哼。
“哈哈哈,真抱歉啊,看到你可怕的表情就忍不住放手了。”
笑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来,我帮你看一下伤口有没有裂开。”他故意放低声线,就连说话带着笑意,边说着就要掀开她的衣服。
“不行,你走啊。变态!”
相良恶意的掀开了她的衣角,看到了小姑娘白嫩的肚皮上一条泥泞的伤痕。
太扎眼了!
杏用右手推拒着,用左手捂住露出来地方,纤细的胳膊根本遮不住多少,肚皮上面的大部分区域都暴露在外面。
他像是喜欢她这副推拒抵抗的样子,变本加厉的,直接踩上了她的被褥,双腿挤到她的两腿之 间,将她两个手臂按到两侧,迫使她的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真是可爱呐~”气急败坏又不能反抗的样子。
杏抿着嘴气吼吼的瞪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喂喂,我可是好心好意,别不领情啊,小美人儿~”
听到他的笑声,杏有些不明所以,一天天的,这个人在傻乐些什么,很好笑吗?她完全get不到笑点。这个人是智障吧。
他的脸慢慢向她靠近,杏下意识的别过脸。
“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
相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走出来的,夏天空气中带着的热潮让他烦闷不已。
夜渐渐深了,失去了太阳的天空开始变得深邃,整个城市慢慢变得安静,散着的路灯好像也昏昏欲睡起来,地面上映得光影陆离。相良坐在楼顶眺望,远处密密麻麻的居住房仿佛笼罩在一团灰蒙蒙的烟雾里,闪着点点迷蒙的灯光,分不清轮廓了。
什么嘛,那个小妞。
真是越想越讨厌。
烦死了,别再想了。
那副茫然无措的表情又出现在眼前,就跟她每次使坏之前一样,心里想的什么都清楚的写在脸上。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他把每一个字都咬的清清楚楚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像一条蛰伏在地面上的毒蛇,眼睛紧盯着猎物。
“我可不想对你负责,我不干!”一瞬间她的脸变得满脸惊恐,“拉小手不会怀|孕的,我不需要你负责。”
哈?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东西。
不知道她是单纯的不知道说还是刻意的装傻充愣,反正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是只只会耍点儿小聪明的狐狸,什么胡话都敢说。
所以说他刚才到底是干什么的?相良自己问自己。
真是烦死了,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最后那小妞说的什么来着。
“想救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脑海里少女的这句话如同电流般的闪回一瞬。
她安静的靠在那里,声音很轻,带着少女特有的软糯。苍白的脸颊沐浴在夕阳朦胧的金红光晕中,清秀轮廓镀着一层柔和光晕。
面颊上的光晕会掩盖星星的明亮,如同灯火在白昼下黯然失色。
玛德,夏天的晚上真是让人憋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