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三章

“尘尘姐姐，尘尘姐姐！你看！”凉暮兴冲冲地跑向趴在桌子上凝望着流沙球的符尘。符尘听见声音，迷茫的转向凉暮。凉暮穿着睡袍，来到面前，头上粘着草叶，裤脚也被刮破，手上的物件却好好的，散发着迷人的光芒。符尘的眸子一改往前的波澜不惊，有些兴奋，双手颤抖着。

这是一个流沙球。

流沙球里面的流沙经过了凉暮跑时的颠簸，现在终于停下来，慢慢沉积下来。流沙球里用浅紫色的线绳挂着一个用薄薄的亮片制成的、精致的星星，缓缓的在水中摇晃着。

符尘屏住呼吸，把凉暮手中的流沙球小心地接过来，再把自己手中的流沙球和另一个流沙球放在一起。

符尘的流沙球里也有一个装饰，但却是一个月牙儿。两枚流沙球紧紧地靠在一起，依偎着，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兽。

符尘转过头去，用两只急迫的蓝眼睛询问凉暮：“这是从哪儿来的？”凉暮得意洋洋的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草叶拿下来：“云云给我的。我赶紧给你啦，因为你也有一个的。”云云是凉暮给神鹿起的名字。

“带我去。”符尘现在心里只有那新得的流沙球，脑子里一团乱麻，大概只有一小片区域是空白的，而这空白的区域又用来想流沙球了。“带我去。”符尘的声音毫无感情。

“尘尘姐姐，你……怎么了？”凉暮踮起脚，摸了摸符尘的额头，一本正经地说，“没发烧啊！？”

符尘的大脑本是很乱的，双手不知不觉的碰到了两个流沙球，忽的就反应了过来。“暮暮，带我去那个地方，好吗？”凉暮见符尘终于恢复，放下心来，“恩，走吧！”

他们来到灵池。

凉暮见神鹿不在这里，皱起了小眉头：“刚刚还在这里的。”符尘低下头，忽然发现脚下的泥土隐隐约约透出什么东西来。

她顺手取了一条树枝，把松散的泥土扒开。还未等看清是何物，一行字迹直升天空。凉暮完全吓傻了，呆在原地，不知干什么好。良久，碰碰符尘的胳膊：“姐姐，那是什么？”符尘并未多言，默念着那行字迹：

现灵之女，本不该卒，料想判官错点，所至亲来伴。望珍惜。

符尘苦苦思索着，一旁的凉暮站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了很久。符尘随手拿出一张纸，把字迹的内容抄在纸上。随即，转过身冲凉暮一笑：“回家了，暮暮……”在天空的字迹慢慢隐淡下去。

天黑了，月亮冒出头，星星睁开眼，两个流沙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回到公主殿。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半夜，符尘坐在自己的床上，望着窗外，微笑着，念出一句：“谢谢你。”

熟睡中的凉暮猛地睁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踌躇了一会儿，又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