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符尘带着凉暮来到了灵池。

“尘尘姐姐，”现在凉暮是这样称呼符尘的，“那是什么？”符尘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跟着跑在前面的凉暮，手里拿着流沙球，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

听到凉暮这样猝不及防的询问，符尘停下了脚步，目光循着凉暮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只兽，有许些吃惊。

那是一只奶白色的鹿，鹿角上环绕着金色的光圈，眸子是纯金色，闪耀着光芒。这只美丽的兽也停下来，望着他们。

“这是神鹿，暮暮。”符尘轻轻地说，生怕美丽的兽会从眼前消失。凉暮听到这句话，看了符尘几眼，飞快地跑到神鹿身边。符尘大惊失色，刚要去追他，却没想到接下来的事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直不想让人接近它的神鹿竟然温顺的俯下身去，抖抖耳朵表示友好，让凉暮骑到它的背上。凉暮不知怎的竟领会了这神秘莫测的圣物的意思，笨拙的想要把腿迈上去，有些吃力。鹿便继续把身子低下来，眼里的金光很柔和。凉暮终于骑到了鹿的背上，他小心的回过头，看到符尘正注视着他，咧嘴一笑。神鹿确定坐在背上的凉暮很安全，小跑两步，接着奔跑起来，身影埋没在灵池旁密密麻麻的树林里了。

凉暮现在很兴奋，两只小手高高地举起来，随着神鹿的颠簸摇晃着，一路上唱着鲁冰花。

那是他仅学会的一首歌。

凉暮唱着唱着，泪水溢满了双眼。他轻轻闭上眼，两颗泪珠从眼眶里流出。

不知多少时间已流逝，神鹿的脚步渐渐停下来。凉暮小心翼翼地从神鹿背上跳下来，学着大人的样子拂了拂身上的尘，在地上坐了下来，望着神鹿，不知道它要去哪。神鹿缓缓走向前方的池面，走到池中央时停下来，低下头，被金光环绕着的鹿角轻触池面，然后慢慢把头抬起，鹿角顶端出现了一个躁动不安的小球，它把小球平放到池面上。凉暮屏住呼吸，注视着一直在池面上如履平地的那一团愈走愈远的奶白色。神鹿闭上眼睛，趴在池面，鼻尖触到小球，紧接着一缕黑色的丝状物被抽出，小球从池面上升起，缓缓变形为一个人体，消失不见。神鹿望着人体最后一丝踪迹，转过身来走到凉暮跟前，驯服的坐下，和凉暮一起呆呆的看夜晚的繁星……

一直就在他们身后的符尘，凝视着眼前的情景，把一直随身携带的流沙球拿出，等待着流沙缓缓沉积下来，把球体的空白处框在这一幕。

这一刻，时间定格。

夜晚，凉暮和符尘走在回宫殿的路上，简短的对话：

“尘尘姐姐，神鹿在灵池上干什么呢？”

“大概是度灵吧。”

“超度死后的灵魂哦。”

“那姐姐你被度过嘛？”

“没有呢。”

“诶，我也是诶。”

又是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