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孤儿,签的是死契。
没有任何预兆,前一秒还在问晚饭想吃什么的母亲突然就死在了他面前,倒塌的楼体巨块顷刻之间掩埋了这条街上的欢声笑语,高桥时常会梦魇,梦里与母亲紧握的手心,梦醒时分灰飞烟灭。
不久,前线传来父亲为国捐躯的噩耗。
冷,好冷,难民营人满为患,年幼的高桥只能紧紧蜷缩在角落里,攥着那张烈士证书含泪入睡,父亲的容颜微笑着定格在一张小小的纸上,此后十几年他都快记不清双亲的模样了,记不清一家三口团座窗前时究竟有多幸福。
他恨透了战争,恨透了外星怪兽,恨透了这用血与泪堆砌的一生,机缘巧合进入蜂警集团后便发了疯一样训练,没日没夜刷新榜单记录,一步步淌过对手的血路登上前蜂者之位,只为有一天能血刃仇人。
当接到任务通知的时候,高桥毫不犹豫在自愿栏签了名,别的军官都劝他三思,要去也得先留个后再说。
他只不可置否笑了笑。
“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
有个叫渡边博子的女孩子一直喜欢他,高桥很明确的告诉对方没有可能,说来也怪,一般人被拒绝以后就不了了之了,只有她,只有这个叫渡边博子的,不管吃多少苦头也不罢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如此几番,高桥也随她,既是渔人,就应在风暴中葬身,何须再耽搁她人大好年岁。
这次任务本来她也想跟着去的,但是因为没有达到要求只得留守基地,临行之际,她送了一张自己的小像给高桥,纯白的纸张剪得惟妙惟肖。
“我等你。”
已经两年了,她应该早就嫁人了吧。
宴会不大,就在这栋小楼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一是庆祝时空机的研发成功,二是大家一起商量怎么回去,森永幸喝得酩酊大醉,一个劲黏着秦漾让她也回去,见自家长官这么不在乎形象,不止高桥扶额,其余蜂警成员也面面相觑。
好在有人把森永幸拉走了,才得以让气氛重新活跃。
高桥不断调试语言系统,确定无大碍后方才端着酒杯凑了上去,光是看着那如瀑的长发他就一阵心跳加速。跟渡边博子截然相反,这个教迫水总监爱到命都不要的女孩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名为心动的气质,无须多言,只需一眼,便能引得男人为她食髓知味。
或许,如果渡边博子也能像阿漾一样温眉软眼。
“……那个,秦漾。”
“嗯?”
正和老男人开黄腔的我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极好看的男人正局促不安,我一眼就认出这家伙是谁,素质使然,我礼貌一笑:“什么事?”
不等他回答,迫水真吾宣示主权似得将我搂紧了几分,对此,我虽然害羞,却也十分受用,猫儿一般磨蹭他刚刮过胡茬的下颚,指尖娇俏在其衬衫半开的胸膛处画圈:“干嘛,吃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