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公园的小路上,现在是早上五点,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已经入秋了,早晨或多或少有些冷,四周会传来鸟叫,有些晨跑的人已经出来了,但这些人真的不多,很少人愿意跑出来挨风吹的。
但我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喜欢走小路,这条小路虽说是路,其实也就是通往湖边的一条道,好巧不巧,今天我在那看到了一个穿裙子的女孩。
女孩是我对女生一个习惯性的称呼,其实她看起来也有二十多岁了。入秋了还在穿裙子,真不怕冷,我心里念叨着,但女孩好像对后面有个人在看她的这件事浑然不知,她在轻轻唱着歌。她在唱给谁听?这里除我俩之外没其他人了。
一首歌的时间过去了,我没走,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便留下来了。
女孩唱完后沉默了几分钟,我好像听见了她在抽泣,但我没有上前去问,我不想动,很累。
“你听到了吗?”她开口了,我很疑惑,她是在问我吗?但很快,她又开口了:“我穿了你最喜欢的裙子,你说我穿起来很好看,你很喜欢。你看见了吗?”她自顾自地说着,并不在乎有没有听众,“两年了,这是第二年,你过得还好吗?”这是一番犹如分手后前任的问话,但我除此之外着实没有听懂其它的任何信息。
“他们的想法很重要吗,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就……”她停了一下,没再接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我不会结婚的,我等你好吗?哦不,你等我吧,医生给我下了病危了,我应该很快就会去见到你了,希望在此之前,一切安好。不对,见到你了,才算安好。”
我好像知道了来龙去脉,我有些心疼她们,但随后,我的视角变了。
我变成了穿裙子的那个人。殷桦在我旁边,我穿着的裙子变成了婚纱,这是怎么了?殷桦走过来,贴着我的耳边说:“你来当我的伴娘吧?”为什么不是新娘,我想问她,但我说不出话来,她走了,挽着一个男人的手。我困在了这个地方,刚刚的那个女孩走到了我旁边,牵着我的手,她带我来到了一个婚礼现场,她说她食言了,她结婚了,她的病奇迹般地好了。
为什么?那那个投湖的女孩呢?她算什么?!我怒吼着,但无人回应我,我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空白,紧接着变成了废墟。我眼前的事物变化无常,我的头好痛,我一头往墙上撞了过去,然后我就猛地从我的床上坐了起来。
我发烧了,高烧。我去医院打了点滴,那个少女和那幅场景仅仅是一场梦,但那场梦分外现实。怎么可能会有人等一个人一辈子,就算有,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那个投湖的女孩到底算什么?她会为那个穿裙子的女孩高兴的对吧?如果那个穿裙子的女孩结婚了,我作为跳湖的女孩,我会祝福她的,尽管我并不开心。或者说,我不甘心。
之后的我每次做梦都能看到那名穿裙子的少女,她挥之不去,我的每一场噩梦都会出现她,她好像在告诉我现实,但我不愿意接受。现实太残忍了,活在幻想里多好,虽然我明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