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启经常会想,时间若是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可时间终不是人能控制的东西,不管愿不愿意,它都在往前。
徐禹及冠那天,也正式继任了城主之位,几乎全城百姓都来观礼,除了苏启。徐禹父母早逝,便由苏利渠为他行冠礼。
夜间,徐禹拎着两坛酒再一次溜进了苏府,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你爬墙倒是越来越熟练了。”苏启坐在公文堆积如山的桌案旁,对着来人说道。
徐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手中的酒。
徐禹和苏启坐在房顶,苏启闻了一下,笑道;“我爹埋在后院的酒,你又偷挖出来了?”
苏启想起他们十五岁时,徐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坛酒,还让赵怀节搬来,佯装从赵家搬来的。结果,第二天苏利渠授课时便发现了,他虽没说什么,接下来的课业却是往日的几倍。
“不是。”徐禹开口,打断苏启的回忆,他道,“是先生给的,还有很多。”
“都给你了?我爹本来说这些酒是要留到我成亲的,没想到给你做冠礼了。”
徐禹没有回话,苏启侧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只听他道:“你今日......为什么没有来?”
“这个,我不是忙嘛,”苏启干笑几声,“你和我爹都出去了,城中事务不是要人处理?”
“哦。”徐禹应了一声,像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其实,苏启去了,只是徐禹没有看见罢了。这几年来,苏启对徐禹的感觉逐渐复杂起来,在他察觉到对徐禹生出不该有的感情时,早已情难自拔。苏利渠自然看清了儿子的心意,于是特地在今天将所有事务都交给苏启,并嘱咐他事情办完前不能离开。
孙昌河及冠时,苏启便因为事务繁忙缺席,只托人送去贺礼,今日交给苏启的事比那日的事要重要得多。苏启出门那一刻,苏利渠叹了口气,将原本打算送给徐禹的东西收好,差人将后院的酒挖了出来。
“苏启。”徐禹突然开口。
“嗯?”苏启侧头,才发现两人的距离已经缩到很短,马上就要贴在一起了。
“先生的酒是什么含义,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又有些小心翼翼,“你要收回去吗?”
苏启一愣,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青年,突然一笑:“不。”
苏启说完这句,徐禹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凑近了苏启,呼吸都拂在他脸上。
苏启,没有拒绝。
所以说,人都会变的。
这是苏启第五次被拦在城主府的书房外,门口的侍卫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就在苏启准备硬闯时,徐禹出来了。
“徐禹,你听我说,城外的百姓......”
“苏公子,你该叫我城主。”苏启还未说完,便被徐禹打断,“而且,你在城中并无官职,为何会出现在此?”
“我......”
“念在你我昔年的情分上,我便饶了你这次擅闯的过错,”就在苏启松口气以为徐禹的态度有所缓和时,他的话锋一转,“但,没有下次。”